哈
頭發亂了
就這
她玉白似竹節分明的指腹撫過他飽滿瑩潤的額角,卻悄然給他下了一個符印,力量微弱,似清風一縷輕掃葉片,波瀾輕泛,卻激不起魏酈的任何警覺。
因為他現在心中有一只土撥鼠正在準備尖叫。
顧君師并不清楚魏酈要去“龍島秘境”做什么,但不一定是好事,他若惹禍暴露必然會牽連到六絳浮生。
但就算六絳浮生拒絕了又如何,這一次大衍派走了鴻運,進入“新人榜”還有澹雅與鬼嬰,她攔不下他去龍島秘境,卻可以在他身上留下一個專屬印記,但凡他要做什么,她也能夠提前感知到。
魏酈表面上看著風情萬種、情場浪子,實則卻是一個連女人手都沒有牽過的幾百年童子身,他對顧一身上的氣息有著一種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縱容放松。
他被她類似挑逗的舉動誤會了,正了正色,碧眸盈冽,嫌棄道“你不必白費心機了,因為本掌門絕不會喜歡一個凡人的。”
說著,他便一掌推開了她,撣了撣胸前完全不存在的灰塵,傲得不可一世。
顧君師由著他拉開距離,面色平靜,從善如流道“嗯,掌門喜歡的是仙女。”
而魏酈則被她的話說得一噎。
他斜眼瞪她,見她一臉無辜地站在那里,好像一個邊城浪子,玩的就是不負責任的露水情緣一般,前一秒還氣氛曖昧勾纏,下一秒就冰清玉潔不可高攀。
她她剛才,莫不是在耍他
意識到這一點,魏酈頓時垮下臉,冷聲道“滾出去”
顧君師想著六絳浮生還在外面等著,便頷首,一言不發轉身朝外走。
而魏酈見她竟走得如此爽快,一時又氣又堵。
這種胸悶又無可奈何的心情,就跟以往被那個“臭女人”氣到時一模一樣。
他想不通,六絳浮生為什么身邊偏偏就愛吸引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類型,一副撲克臉,一身風淡色,軟的硬的都叫人不痛快。
顧君師從九尾的房中出來后,便看到站在庭中的六絳浮生。
他自九峰之巔下來后,便一直沒有時間重新換洗一身,依舊是那一套大衍派白袍藍衽,風起仙衣行縹緲。
“夫君。”
她輕聲一喚。
六絳浮生其實早就聽到她出來的聲音,只不過他想聽她喊他。
他轉過身,月色如霜拓模在他令人賞心悅目的面容之上,看到顧君師,六絳浮生道“阿一,你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
顧君師聽他這么一問,便走向他,每一步腦海之中便多一分思忖,直到走近,兩人面面相覷。
“倒是有些話想說,不過卻不知道夫君想聽什么,不如夫君問,我來答吧。”她道。
六絳浮生為她的謹慎跟得體回答惹得一笑,他帶著一種天然男性的色氣攻勢,柔韌的指腹摩挲于她耳后那一片薄嫩的肌膚,慢慢湊近她,瞳孔像映在清清的河里,星河璀璨,誘惑著岸邊的懵懂無知生靈墜入此方亡河。
“阿一好狡猾啊不過沒關系,夫君愿意順從你的想法,那么第一個問題你有騙過我什么嗎”
顧君師此時就像不為美色所動的和尚,眼神沒有半分閃爍跟躲避“有。”
她答得誠實,但正因為這一份證實,讓六絳浮生笑意更深,但暗意縈繞在那一片純澈之色內。
“所以”
這時,顧君師先一步問道“所以,夫君你有瞞過我什么嗎”
她不提“騙”字,語氣也好像只是尋常夫妻閑聊一般的口吻,比起六絳浮生那尖銳的“騙”與打算步步哄誘,她只是一句很平淡的提醒。
六絳浮生表情一滯。
他的確瞞了她不少事情,說是瞞,跟騙其實也差不多。
說起來,他們兩夫妻的秘密都是一樣的不可告人,所以說他有什么資格以一副被騙、被傷害、被辜負的模樣對她咄咄逼人呢。
她是這個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