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煦白的光落下六絳浮生滿衫,他將一件顏色淺淡的衣袍硬是穿成了一件熠熠生輝的戰袍,他沒有看向黑斗篷,而是仰起頭,盯著那于塔璃上盤踞的真龍殘魂,道“我的確需要真龍之目。”
這些人,只有他敢這樣坦然回答。
汝蘭跟陸子吟頓時都一副看勇者一樣敬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差點忘了,當初這個人在“小比”八峰中那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唯吾獨尊的豪橫模樣,這也是一個狼人啊。
顧君師視線落在空氣之中良久,這才轉眸,落在六絳浮生的身上。
她淡聲道“你這是打算要跟我搶”
六絳浮生聞言輕嗤笑了一聲,他也轉過眼,與她的視線對上,他眸溪無辜,但語中帶刺道“是我要跟你搶嗎你分明先一步抵達,但顯然你并沒有得到真龍殘魂的認可,它不想給,你若要搶也是先得跟它搶。”
顧君師聽著他字字沉穩、字字如刃,他這種拿捏敵人的講話方式,不急不徐又全身上下都仿若罩著一層寒冰般冷傲孤清,那是天生冷淡,令不敢心生親近之念的姿態,跟以往在她面前甜而不膩,糯而不粘的小乖的模樣全然不同。
她還是第一次站在他的敵對面,她不再是他的妻、他所喜愛之人,他當她是阻礙跟敵人,他朝著她亮出的寒刃,隨時窺探著她身上哪一位是脆弱之處,再一擊擊命。
倘若只看外表,連她都無法揣測出來,他到底是有多么致命。
她想,這樣還挺帶感的。
相認,不相識甚好。
澄泓深深地打量著黑斗篷,這人全身縝密得連一點破綻都沒有,是以連他都分辨不出來她到底是不是顧君師。
但有一點他很確認,那便是“你若真是魔,那真龍之目便必不能落在你手上。”
澄泓合掌,如月如雪的凈漠神態,言語卻如銅撞鐘般悠然回響。
這時澹雅眼眸一閃,定睛片刻,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你見過鬼嬰嗎”
他心底疑惑,鬼嬰為什么一直沒有出現
鬼嬰當時那一副紅瞳邪肆如入魔一般的樣子,一直印刻在他腦海之中。
之前他一路跟蹤隱在暗處,見這個黑斗篷跟鬼嬰兩人熟識一般談話,內容他不知,但那契合的氛圍,加再上鬼嬰對她的敬重之態明顯,倘若這個人當是魔,那么鬼嬰受他她引誘墮魔亦并無不可能。
但他她為何要救他
他她故弄玄虛吸收走他體力的魔氣,還打著查探魔氣來源的借口,莫不是想借此為由博取他的信任
但他她修為如此強橫,說句示弱的話,他她在這“龍島秘境”幾乎是能橫著走的存在,他她又何必去搞這些上不了臺面的陰謀詭計
所以澹雅一直想不通他她做這些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