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師卻道“是一座地下宮殿”
“這哪有什么地下宮殿那是什么”
魏酈不經意看到前方那邊出現一片光影被剪落的碎片,細細榍榍的藍瑩瑩光,無風而動,一縷一縷、一帶一帶或一捧一捧,總之,它在動,也在變幻。
“過去看看。”
顧君師讓顧二帶她過去。
顧二一進入到這里,便全身緊繃進入戒備提防狀態,雙唇因為神情過于嚴肅而抿成一條直線,他抱著顧君師朝她說的方向走去。
要說顧二平時不著調起來那是嘴碎啰嗦,問題還多,可一旦擔起責任內心沉重,就一句話也沒有心思多說了。
他的心思全一絲不茍地放在保護顧君師身上。
魏酈見顧二提步就走,便喊住了他們“你就這樣過去了”
顧君師特意叫出顧二,是因為顧二雖然有時候嘰嘰喳喳廢話挺多,但他對她的每一句話都深信不疑,他就像是她最忠誠的侍衛,一往無前地執行著她的每一個命令。
但魏酈不行。
也不是因為什么別的復雜原因。
只是單純的他對她的信任度不夠,顧君師雖然對情感這塊研究不深,但對人的心理卻分析得很清楚。
人或許會因為愛一個人而為他舍生忘死,愛可以為那一時的沖動而不顧一切,但一旦冷卻下來卻不會為她輕易改變本性跟原則,更何況愛是可以隨著時間一點一點被消磨掉的,最終當一切激情消散,人還是會回歸人本身的自己。
然而顧二跟她卻不存在這種情況。
與生俱來的血緣關系永遠比因為感情締結的關系更為牢靠。
當然,若非要杠,說有時候血緣關系也不一定可靠,但人總不能拿小眾來廣義掉大眾,就特殊偉大的職業除外,但凡沒大病的人,遇上緊急危險的時候都會選擇自己最親最重要的人。
顧君師道“要不,你還是別跟著我們一道冒險了。”
這克制著隱約不耐的語氣,雖維持著基本禮貌,但任誰聽都能聽明白這是一種優雅式的勸退。
這話落在魏酈的耳中,一下就點燃了他的怒火,可他知道顧君師不吃他這一套,于是他憋著氣,狐耳抖了抖,嘗試著跟她講道理道“你別煩我,我是若一個人,闖了也就闖了,可你看你現在這樣,我總擔心遇上意外護不下你。”
這話也算是掏心掏肺了。
顧二卻先一步道“我姐什么時候做過莽撞的事,你不了解她,就別一副我是為你好我才這樣說的口吻。”
聽顧二這么一說,魏酈反倒情緒沒多大波動,這在意的人隨便一句話便能叫他死去活來一場,但不放心上的人
“你別老趕我走,我與你相處久些,不就能夠多些了解你了。”他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樣對顧君師說完,又無縫切換了另一種口氣,對顧二道“你不過就是仗著跟你姐相處的事間長,一起經歷的事情多,才敢說得這么有恃無恐。”
這話也不假,但他這么說根本于事無補,事實上這世上就沒有“如果”這事。
斗嘴跟斗嘴,他們的腳步倒還是挺忠實地朝前走著。
魏酈將顧二的話多少也聽進去了,顧君師這人性子沉穩冷靜,做事自然也是張馳有度,她一般敢這么說,自然就是十拿九尾,心中有成算跟想法了。
他若因為顧忌太多,倒顯然表現得跟不信任她、質疑她似的。
來到那一片飄忽不定的藍色瑩光前,顧君師定睛看了一會兒。
“真龍之目”的確給她看了“龍髓”所在的位置,但如何抵達卻不會跟導航一樣定位得那么準確,除了入口跟一些片段、最后便是地宮所在的確切位置,其余的每一步該怎么走,便得靠自身。
她認出來了。
“一起觸碰它們。”顧君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