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鬼怪白骨頃刻間消失無蹤,她收回了死氣,鬼眼閉,異象不再顯現。
魏酈神色一滯。
有那么片刻,他覺得自己耳力或者消失了。
誰?
她在說誰?
“我要你……替我護好天靈根。”
是這句吧,他沒聽錯吧?!
擁有“天靈根”的人,據他所知,目前大衍派好像就只有一個吧。
他見過一面,是無眉從凡人界帶回來的那個叫六絳浮生的少年?
所以……她根本就不是要對自己意圖不軌,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小白花少年而來的?!
魏酈頭腦風暴,面容呆滯,回想起不久之前他所講的那些話,頓時一種深切的羞恥從腳尖蔓延至他耳根子處,火燒火燎。
太丟人了!
他維持著身上最后的尊嚴,淡淡道:“哦,你說的是這個啊……”
“不然,你以為呢?”她松開他,低低地笑了一聲,慢聲反問:“覬覦你?”
嘭——一股克制不住的熱意瞬間爬滿了他的臉,從未感覺如此尷尬丟人的九尾,漂亮的媚兒眼一下又氣紅了,惱羞成怒。
“少廢話,趕緊將彼岸葉拿出來,否則我回頭就殺了你要護的天靈根!”
將九條輕浮擺動的尾巴倏地收了回去,他胸腹站直一條直線,一副凜然不侵,全身詮釋著一句: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全然不見之前的狐媚姿態。
顧君師看他拿出了大衍派掌門的作派,便知這狐再逗便要眥牙了,于是她從“黃泉之門”將彼岸花的葉子取出。
對于別人而言它們或許彌足珍貴,但對她而言只是轉一道手的事。
“你的逆脈反噬,一片葉子是解決不了的,我可付你每月一片直至痊愈,只要你將應承我的事做到。”
九尾看到她伸出的那只手,細腕素白,泛著一層青色冷意,掌心之中托著一片細長的葉子。
它很普通,細長一截的葉片形狀與外界某些花葉無甚區別,唯一不同的或許是它那詭異瑩黑的色澤。
他接過,當它接觸到他身體時,那逆行的血脈好似有所感應,有了一種酥麻的熱意流遍全身。
九尾一喜,有意試一下它的效果,想著便往嘴里塞。
小孩子跟小動物相通的習性,逮著不認識的東西就往嘴里嘗。
這時,冰涼的手指掐在了他的腮幫子上,將葉片扯出,沒讓他嚼動吞下去。
魏酈撅著嘴,一怒,卻聽到她說:“誰讓你這樣用的?”
他頓了一下,遲疑道:“……不是嗎?”
顧君師撤開手:“妖畜的腦子的確不該報以期待。”
“你又罵我妖畜?”
魏酈隱約有些印象,在他變成狐身之時,有一個人就是用這樣輕淡卻歧視的口吻叫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