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狄云義跟幾個師兄妹都相繼趕過來,一方站幾人兩邊勸阻。
師兄妹擋在六絳浮生前面:“小師弟,你們要比試也不急于一時,等到了虛空門參加新人榜,你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狄云義則攔在了澹雅身前,拱手道:“澹雅師弟,倘若小師弟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師兄在此替他給你賠罪就是。”
狄云義入門最早,修為也比澹雅高一個境界,自也擔得起一句師兄。
常婀跟在他們后面,不知澹雅師兄與浮生師弟之間發生了什么摩擦。
但見九吞山主他們都離去,唯獨澹雅卻單獨留下,他不在九吞山看臺好好待著,偏生過來了無眉山看臺,再加之當時唯顧一一人在此,女子第六感敏銳,倒也猜到了些什么。
是因為顧一嗎?
常婀心底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眼下也沒多想,她擰緊眉心,提醒道:“哎,師弟,你手上的傷還沒有處理?”
只見他垂落的一只手,褐紅色血液沿著薄透出青筋的手背,潺潺如溪滴落地面。
她上前想替他處理一下,卻被呲呲寒結起的冰霜凝住了前路,她一滯。
顧君師聞言,從他身后繞到了他面前。
她拉過他受傷的那一只手,傷在臂膀與肘彎之間。
寸長的傷口,不算深,也不算淺。
他沒動,她瞥向他斜伸的另一只手,仍握緊仙劍,不曾放松。
一面冷冽戰意,一面卻任由她對他擺弄。
她無視他周身凜冽不可侵的神色,伸手覆于其手背,欲將其奪下。
他眉眼一動,纖羽浮翩,烏靈的眼眸仍籠一絲未曾褪卻的冷冽,看向她。
“放手。”
他怔了一下,這個時候竟乖得不可思議。
她一個巧勁,素手生花,仙劍已從手掌中轉移自她手。
但不等仙劍感應到她體內的暗黑氣息,她手腕靈巧一轉,便將其擲飛于一旁矗立半空。
她對六絳浮生正色道:“我區區一個凡……”說到這,從不知口出誑語的她,第一次有了一種被人洗腦的感覺,她都險些自認為她脆弱到一碰即碎了,她謹慎地換了種說法:“此處風大,我等你歸來太久,倒有些冷了,我們回罷。”
這是在勸他休戰。
也是在邀他歸家。
他一聽她說冷,這才想起如今他已是修士,冷熱的感應極為模糊,但她卻還是一個凡人,風大會冷,陽炙會熱。
他摸上她的手,的確冰涼如玉,他當即施法了一道靈力罩在她周身,隔絕山澗崖風,但就此罷手,他又似有些不甘。
“夫君。”
她又低淡喚了一聲。
這一聲,便徹底令他失了斗志。
他用手替她暖著,一邊用眼底無情的神色看著澹雅,低下聲,諄諄告誡道:“你往后不要再跟他講話……他別有居心,他會想方設法地離間我們夫妻間的感情。”
尾音甕甕地,像水墨一搖曳,帶上了她不懂的低落委屈。
書中的女小三,書外的男小三,并無不同。
一樣面目可憎、可惡!
顧君師偏過頭,仔細地分辨了一下他的神情。
這是……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