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翹的話一出,傻子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他猛地吞了一口口水:“姐姐也吃!”
“我已經吃過了,這是給你留的。”
“姐姐真好!”
說完傻子就埋頭認真干飯,張翠翹也學他的樣子跪坐在榻上看他吃飯。
才跪了一下下她就有點受不了,干脆將兩腿打直,這種坐法在原主的記憶中叫做‘箕踞坐’,如果有外人在的話,這種做法被視作不禮貌的行為。
張翠翹下意識就沒將傻子當外人。
哪怕他們認識的時間實在是短暫,但林中的那次心絞痛讓張翠翹意識到他們的命運是綁在一起的,如同她和宋四,羈絆太深,不能分割,強行分割的話,等待她的下場可能是個死字。
既然如此,張翠翹沒法子跟他生分,故而對她來說自然是怎么舒坦怎么來。
張翠翹觀察了傻子一會兒,發現他跪坐的姿勢十分標準,吃飯的速度快,可卻看不出狼吞虎咽來。
甚至看他吃飯是種享受,第一是香,第二是優雅。
虎嗅薔薇的那種優雅。
傻子吃飯的表情十分虔誠,對于做飯的人來說,自己做出來的食物別人這般認真對待,心里是美的。
特別是這頓飯其實是被張翠翹嫌棄的。
葷油有股子腥膻味兒,煎出來的魚自然也是有一股子腥膻味兒。
然后沒有辣椒,沒有花椒,這魚的味道實在是一言難盡。
偏就這般難吃的食物讓傻子如此珍視。
傻子吃完之后就感嘆:“真好吃呀,比御廚做的還好吃百倍。”
張翠翹聞言一個激靈,她盯著傻子那張長滿紅疙瘩的臉問他:“你想起來了?”
傻子不解地跟她對視,張翠翹收起腿盤坐著追問:“你想起你是誰了?”
“我是阿旺啊姐姐。”
“是姐姐你給我取的名字,姐姐忘記了嗎?”哎喲,‘嗎’字兒拖了長音,音調還低,那股子委屈勁兒喲……
張翠翹皺起眉頭,這么說來他沒有恢復記憶,可他剛此昂兩名說御廚。
“你吃過御廚做的飯菜?”
“你去過皇宮?”
阿旺點點頭又搖搖頭,他道:“我吃過御膳,可是我不知道去沒去過皇宮。”
說完他就開始甩頭,然后雙手也抱著頭,汗水肉眼可見地從他的額頭浸出。
阿旺頭疼。
張翠翹心疼。
字面意思,眼前的男人腦袋疼,她的心就開始一抽一抽地疼!
簡直了!
張翠翹捂著胸口大喊:“別想!”
“別想了!”
“不記得就算了!”
“你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是阿旺!”
動不動心疼一把,她遭得住個屁!
張翠翹緊急喊停,男人就像定住了一樣,他盯著她的那雙眼睛漸漸有光從眼底透出,且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男人咧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嘿嘿笑道:“姐姐真好!我是姐姐一個人的阿旺!姐姐也是阿旺一個人的姐姐!”
張崔翹:“……”
噫……
野男人還挺霸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