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蘇丫頭,你聽我說。”胡神醫趕忙幫著李鳶把蘇靈溪扶進屋中,“他是毒發自愿而去的。”
“自愿?”蘇靈溪失去血色的臉上露出一絲驚疑不定。“你是說他。。。”
“唉,他人也不在了,實話告訴你吧。他體內被人下過毒,一直受制于人。結果那天毒發醒了以后去領了緩解體內之毒的解藥,可。。。怕是剛好碰上了婉婉出嫁的隊伍,一直追出城外,最終他放棄了生路。”
胡神醫深深的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我們找到他的尸身的時候,解藥就在手里握著。”
蘇靈溪嘴唇蠕動著想說些什么,可最終也只是問了一句,“婉婉知道么?”
胡神醫搖了搖頭,“婉婉丫頭遠嫁,這樣的消息除了咱們幾個又有什么人知道。”
“我。。。”蘇靈溪想了想,閉上了眼睛,“算了,書生也曾交代過我,若是他身死,就告訴婉婉他去浪跡天涯了。便不告訴婉婉吧。。。”
蘇靈溪拿來酒館中僅剩的桂花釀,來到山寨里頭的一座孤墳前,把酒撒在墳前,“說好了我酒館里的好酒任你喝,你倒是也來不了了,這桂花釀是我和婉婉當初一起釀的,想來你會喜歡,都歸你了。。。”
蘇靈溪回憶著初見樊婉婉時,那個打抱不平又肆意妄為的女子。
身著飄逸的紗裙卻敢爬上樹尋歹人,最后給自己搖出了好大一兜子桂花來。
那么肆意張揚熱烈的像是一壺烈酒般的女子,最終還是沒能逃脫束縛,和喜歡的人陰陽相隔。
而書生呢,從在巡撫府里見到這個滿心滿眼只有婉婉的人起,蘇靈溪就一直認定不論如何他們都會在一起。
兩個心意相通的孤單的人,在這個世間互相依偎互相守護。憑什么不可以在一起?
想到這,蘇靈溪隨手灌了一口酒,對著書生的無名孤墳說道,“是不曾擁有更可惜,還是擁有卻不能相守更可惜呢?”
“你為什么就不肯給她一個答案呢?”
“你怎么就能肯定,這樣的她會更開心呢?”
想到婉婉和書生,還有自己和穆逸舟,蘇靈溪自嘲的笑道,“我又憑什么指責你呢?他又何嘗不也是連個答案都不給我?都是可癡可笑的人吶。。。”
蘇靈溪就這么坐在書生的墳前大醉了一場。
雪中孤墳,蘇靈溪就這么一口接一口,仿佛不是祭奠這墳里的人,而是在祭奠自己一般。
等到李鳶把蘇靈溪勸回家之后,蘇靈溪又是狠狠的病了一場。
等到徹底好起來的時候大雪已經徹底停了,但戰事的消息也漸漸傳來。
從一開始的紛亂之后大家又恢復了正常的生活,除了不斷傳來的征兵和征稅的消息,其他的似乎也和原來并沒有什么不同。
畢竟戰事遠在千里之外,老百姓的生活還是要過的,哪怕物價自從雪災上漲之后并沒有多少下降,大家也只不過是勒緊了褲腰帶更加努力的過生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