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聽著蘇小染說出來的話，神色先是沉默一愣，接著咽了一口唾沫，聲音有些輕顫：“不，我，我要離開這里。”
他不想跟這么一個發了瘋的人待在一起！
剛剛通過攝像頭看到的那一幕幕，讓老趙的心里留下了極大的陰影！
最重要的是，他害怕，他還不想死！
蘇小染只是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就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她將剪刀遞給鳳千千來剪裁報紙，走到了老趙身邊。
老趙看著這個，即使自己坐在椅子上，都還沒有身高高的小人兒，他就這么看著蘇小染的眼睛，第一次發現從這種小孩子身上，看到了穩重和成年人該有的冷靜。
老趙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了蘇小染的聲音依然是那稚嫩童音。
“我們也想離開這里，但是你覺得，你走得掉嗎？一旦你出去，你就會被那個瘋子注意到。”蘇小染的聲音很淡定，“到時候，你絕對跑不出等候廳，你就會被撲倒，然后。”
蘇小染將手掌放在脖子上，做出一個掐脖的手勢。
老趙看著她，雖然面前的這個人只有三四歲的樣子，但是他卻根本就不懷疑她說的話，甚至眼眶里開始有淚水在打轉著。
對于蘇小染說的事情，他是相信的，也是能推測到的。
“我知道啊，我都知道……可是我不想死！小孩子，你不知道，大人的世界真的好辛苦，我要是死掉了，我老婆怎么辦？我還有一個小孩子，他比你大四五歲，正在上小學，昨天下午我下班回家的時候，還跟他說明天要帶他來這里玩，我好久沒有陪他了……我不想死……”
老趙說到這里，淚水忍不住決堤而出，雙手手臂抵在大腿上，彎著腰低著頭，手指插入頭發中緊緊掐著。
他在哽咽。
司一玥他們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鳳千千看著蘇小染站在老趙面前保持沉默的樣子，走了過去，蒼白的小臉有些擔憂。
蘇小染轉過頭看了看她，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鳳千千的手很冰涼，很顯然她還處于驚嚇狀態，但是卻一直在強忍著，沒有哭泣。
蘇小染的余光在看了一眼站在報紙邊的司一玥和司二北，站在窗戶邊，手中各自拿著報紙的一角的司三晨和司四珺，他們的眼睛有的人有些通紅，有的人帶著幾分慌亂，也有的人，帶著幾分冷靜和沉重，將眼底的慌亂隱藏著。
他們，也都只是個孩子。
“我們，也只是個孩子。”
蘇小染看著面前的，還處于崩潰之中，正在嗚嗚的哭著的老趙，歪了歪頭說了這一句話。
這是陳述句，而且聲音里不見半分的驚慌和驚恐，只有平靜。
老趙的哭聲停了停。
蘇小染還在繼續說，說出來的話帶著幾分令人平息的安撫：“我們不會死的，只要好好地躲在這里，等待救援就好，我們只要將這里面的事情說出去就好。”
“外面的那個瘋子，只是生病了而已，沒有什么好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