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員外沖上前去狠狠的搖著李員外的肩膀,他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為了城東郊的那片田地,他賣了手底下好些鋪子,手中的產業抵出去了大半。
獨獨剩下了一個藥鋪。
今年開春他偶然得知了一種叫罌粟的花,聽說種植起來那可是暴利。
同行的人早已賺的盆滿缽滿,故而他才蠢蠢欲動。
只不過罌粟花的種子被人牢牢的把控著,想要種植必須花高價買來。
這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先付銀子后給貨。
他不用多操心,只要準備好足夠的良田,到時候自會有人給他種上。
所以說他手上的現銀已經所剩無幾。
若是城東郊的田地變成了城西的,那些石子別說上好的罌粟花,怕是種活都難。
他將賠的血本無歸,毫無翻身的余地。
“報應。”
“呵,那何員外你覺不覺得自己現在正在遭報應呢?”
聽到何員外如此說,李員外原本淡漠的眼神突然狠戾了起來。
甚至由于激動身子離開了太師椅的靠背微微前傾。
他的手死死的抓住椅子的扶手,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你什么意思?”
何員外只覺得一片涼意從后背竄了起來。
他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兩步。
李員外這個樣子著實嚇人。
還有一個原因,李員外的樣子竟然跟他記憶中的一個人重合了。
“什么意思?”
“你應當記得吊死在你家里的那個小妾吧。”
李員外站了起來,走到了何員外面前死死的盯住了他的雙眼。
他渾身上下像是盤居著千百條細小的毒舌,何員外被逼的節節后退。
“你到底是誰?”
何員外已經沒有了方才無能狂怒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無休止的害怕于恐慌。
因為他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小妾死的慘狀。
“我是誰你不必知道。”
“你只需明白,是她回來索你的命了。”
李員外步步緊逼,他本就高了何員外一頭,就這樣輕而易舉的睥睨著他。
說話間他不自覺地握緊了腰間斜挎著的白色布袋子。
何員外的膽子本就不大,不然也不會對花卷沒有辦法。
畢竟花卷的戰斗力擺在那。
何員外向來是個欺軟怕硬的,被逼到了墻角已經無路可退。
他的雙腿已經發軟,靠著墻角緩緩的滑了下去。
“你放心,事情不會如此輕易就結束的。”
李員外嘴角的冷笑有些猙獰,說完便摔門而出,身后的小廝緊緊的跟了出去。
剩下一身冷汗的何員外獨自瑟縮在角落。
雅間的窗還開著,從江上又吹來一陣冷風,吹的何員外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李員外走了好一會兒,他才踉踉蹌蹌的出了雅間的門。
“老爺,老爺也算是為表小姐報仇了。”
小廝明顯感到李員外心情不好,只得硬著頭皮說些寬慰他的話。
“還早著。”
“走著瞧吧。”
李員外一撩衣襟,利落的上了馬車。
何員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
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府中貼滿了黃符。
嘴里還念念叨叨的,不知在說些什么。
何夫人和管家擔心的不行,老爺就出去了一趟,為何就變得神神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