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樓顫抖著,里面終于傳來了滄桑的聲音:“阿彌陀佛!”
隨著佛號響起,大地也震顫了起來,一道道黑光從塔樓之內沖出,整個塔頂直接炸開。
只見一個光頭老太婆穿著灰黃的僧袍,盤坐在塔頂,全身被黑霧籠罩,面目猙獰無比,雙眸赤紅,整個人宛如骷髏惡魔。
她雙手合十,身旁畫著一道道詭異的符文,有一滴滴鮮血在涌動。
一個老女僧,卻沒有絲毫的佛意,全身上下透著都是驚世的邪惡之氣。
唐蘊芳瞳孔一陣緊縮,寒聲道:“原來是佛魔作祟,真是罪該萬死。”
女僧抬起頭來,猩紅的雙眼似乎在滴血。
她緩緩道:“阿彌陀佛,貧僧法號伊桑,乃大喜山宗什喀巴寺佛老坐下第六位護法羅漢,特來南蠻中土尋砂,以清佛心魔障,還請諸位施主成全。”
這一番話,讓四周眾人愣住了。
唐蘊芳也是眉頭緊皺,疑惑道:“大喜山,宗什喀巴寺?呵!傳說中的西極域第一佛寺,來頭夠大嘛。”
“不過就算你是宗什喀巴寺的佛老護法,來我青州作案,靈玄司依舊照殺不誤。”
伊桑嘆息道:“并非作案,而是種因。”
“五百孩童皆在塔底,每日膳食不斷,沐浴佛光,絕無生命之憂患。”
“貧僧所求,不過是佛砂一粒,以洗清魔障而已。”
唐蘊芳道:“你來青州求禪劫佛砂,卻以綁架孩童的方式要挾,這就是護法羅漢的佛心?”
伊桑雙手合十,緩緩道:“魔障縛心,貧僧無可奈何。”
她滿臉的皺紋,看向眾人,道:“前年五月,數千佛徒前往大喜山朝圣,三步一跪,路遇風雪。”
“依貧僧之見,朝圣路上,坎坷磨難,是乃常事,故未曾施救,以至于數百佛徒死于大雪之中。”
“從此心負愧疚,久而成魔,污染了佛心,以至于如今肉身變成這副模樣。”
“前來青州,只為求砂洗滌佛心,祛除魔障,卻又因魔障作祟,犯下盜取孩童之大禍,實非我所愿。”
說到這里,他大聲道:“幸好貧僧還有佛意,未曾傷害任何一位孩童,請諸位體諒,賜貧僧一粒佛砂,助貧僧洗滌佛心,造福眾生。”
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
事情的邏輯很簡單,看到佛徒在朝圣路上遇到大雪,沒救,心中愧疚,產生了心魔。來青州找禪劫佛砂治療,卻又被心魔影響,反而犯了罪。
就這么簡單邏輯,這個伊桑卻說得磕磕絆絆,可以看出,她并沒有她口中所說的那么清醒。
但無論如何,眾人得到了一個最想得到的好消息——五百孩童,全部都活著。
一時間,包括楊武在內,都是重重松了口氣。
只要把這五百孩童送回家,這件案子,可以說是完美結案。
就算是事后被上頭知道了,得到的也只會是夸獎。
唐蘊芳也是喜出望外,忍不住道:“若孩童無事,一切自然好商量。”
“阿彌陀佛!”
伊桑施禮道:“施主若能借貧僧一粒佛砂,貧僧在洗滌佛心之后,會歸還佛砂,同時愿在青州隱修十年,護此地平安,以贖今日囚童之罪。”
一個佛門的羅漢,愿意護住青州十年,這意味著...十年內,青州絕對安全。
同時,若能好好利用,古法石板之事...或許還能用得上這位強大的羅漢。
想到這里,唐蘊芳笑道:“伊桑大師佛心堅定,本司主自然愿意成人之美。”
話音剛落,另一個聲音卻突然響起:“可惜她魔障已入靈魂,佛心已然蒙塵,所言皆是虛妄。”
易寒大步走了過來,厲聲道:“禪劫佛砂絕不能給她,她已然徹底墮落,應該將其誅殺,挫骨揚灰!”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