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宮后花園中,蕭讓正在品著一杯剛端上來的新茶。
在他的對面,正坐著一個魁梧威嚴的男人。
這人身軀凜凜,一雙眼睛,卻是射出了寒意,兩道彎眉渾如雕刻,胸脯衡闊,身上有著萬夫莫當的威風,談吐之間神態軒昂,像是吐露著千萬丈的云霄之志。
“王叔,多日不見,孤心里甚是掛念呀。”蕭讓笑呵呵的套著近乎。
“哼,大王怕是巴不得老臣回不來吧。”
“王叔何出此言呢,你是我涇國并肩王,更是開朝老臣,戰功赫赫,其功績怕是三五本書也寫不完的。”蕭讓上來就是一陣拍馬屁,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這小子今日這是怎么了,為何一改常態。”蕭巋心中疑惑,卻也釋然,想來怕是有什么事情求與自己吧。
蕭讓之所以要這么做,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在自己前身的記憶之中,這眼前的老家伙是前太子的忠實后盾。在他看來,嫡出長子接替皇位,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蕭勇被罷黜儲君之位,不能說沒有蕭讓的關系。不然這皇位為什么會到了他的手里。
加之先王之死尚且沒被查清,駕崩之時,也不過只有蕭讓和太監阿滿在場,所說兩人沒有勾結策劃,又為何不把先王真正的死因公之于眾.....
這些疑惑沒有解開之前,蕭巋心中對眼前的這位大王提防甚多,剛巧邊關戰火突起,這才毛遂自薦戍邊而去,躲開了朝堂之上的種種事情。
“大王有何事但說無妨,不需這般拐彎抹角。”蕭巋口氣略見緩和。
蕭讓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王叔,孤近日宣布的幾項國政,可有耳聞。”臉上掛笑,滿是奉承之態。
“國政倒是沒怎么聽說,不過大王的秘事卻是聽了不少。”蕭巋穩坐那里,眉宇之間倒是正氣凜凜。
“王叔都聽了些什么?”
“無端誅殺老臣。”
“不敬之人,當殺,立威,且可鎮壓不正之風。”
“朝令夕改。”
“駙馬雖有過錯,然罪不至死,現今孤已讓他統領六部戴罪立功。”
“廢除祖制,引起朝綱不穩,人心惶惶。”
“不合理的,就要改,涇國是我蕭家的,豈容皇權旁落。”
“容留公主夜宿,有悖倫理。”
“皇妹只為駙馬求情,孤突感不適,留下照顧。”
“還有....”
“還有什么王叔心中不解,但請開口。”
一番對峙,蕭巋竟不知道還要說些什么。震驚!疑惑!
各種復雜的情緒,眼前的這位,還是從前那個沉迷女色,不顧朝政,暴虐無德的大王嗎?
“并肩王蕭巋聽旨。”蕭讓臉色一正,坐直了身子,儼然一副王者之尊。
“老臣在。”蕭巋不假思索,連忙跪拜。
“孤詔,令并肩王蕭巋,統領涇國三軍,凡我涇國所轄之地,軍務之事皆有你負責。御敵征戰,討伐反逆,護我河山,不得有誤。”
這一道口諭,讓蕭巋楞在了那里,雖說他本就是軍中無上的存在。但是現在這番,無疑自己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軍者,國之矛盾。掌軍權者,便是掌握了一個國家的根基。
“并肩王蕭巋,還不領旨。”
“臣....”
“你不愿意?”
“臣愿為我涇國大業肝腦涂地,死而后已。”蕭巋這時早已熱淚縱橫。哪曾想,這大王竟會這般對待自己。
“王叔快快請起。”蕭讓收起那副姿態,忙去攙扶并肩王。
君臣二人四目相對,頗是一副君明臣忠的畫面。
收買人心之道,就在于此,蕭讓頗為明白。
“王叔,近日塞外吐谷渾部屢屢在我邊境滋事,這事你可聽說了?”
“大王,老臣此次歸京,真是為了此事。不知大王有何打算?”蕭巋這時看向他的表情,滿是長輩看向一個有志氣的晚輩的那種自豪感。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賊寇一日不除,我涇國便一天不可安定。故此,孤想辛苦王叔走上一趟。”蕭讓說完,又讓身旁的侍俾給蕭巋換了杯熱茶。
“若是大王相信老臣,遣我三萬兵馬,不出月余,定可凱旋。”蕭巋倒也不客氣,拿起茶杯喝了起來。
“如此,便有勞王叔了,明日早朝,孤便宣布此事。”
并肩王拜別,蕭讓獨自坐在那里,心里想:“我這趟穿越之旅,想來也是不輕松呀。”搖搖頭,帶著幾個內侍向后宮方向走去。
因為今天,他要去見見自己的后宮佳麗。
正所謂皇權在手,美女饒膝,這才是做大王該有的樣子嘛,我倒要看看,這個前身蕭讓的品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