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冬這一暈,便暈到黃昏斜陽時。
“醒了?”還是那個治愈系老師,他嘴巴里咀嚼著糖果,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樣。
陸翎冬強忍著疲憊,努力撐著身體,問道:“軒銘怎么樣了?”
那個老師攤了攤手,在翎冬心快吊起來的剎那才道:“治是治好了,不過失血過多,需要養幾天。”
他又指了指門外:“在醫院里,應當醒了。”
聽狀,翎冬立刻起身,沒看到軒銘安然無恙,他放心不下。
“你要想再一劍刺死他的話,我不攔你。”
這是醫生該說的話嗎?就不能盼點好的?
那個老師又掏出可樂味軟糖,丟在嘴里,囔囔道:“上午看你砍人那氣勢,誰敢過去。”
他就是要救人,也要確保自己能夠全身而退。
“更何況你身上的洗腦還沒解除呢。”他補充道,聲音豪不在意:“要是見到那小子忍不住殺意,這次神仙也救不了他。”
翎冬卻笑著搖了搖頭。
“沒事的,洗腦操控不了我的思想。”
他清醒彌留之際,用理外者修改掉對軒銘的殺意。
不過,這次他付出了什么代價?
聽覺、視覺、觸覺都還在,莫非又是味覺?
那個老師白了他一眼,沒在理會。一副我已經勸告過你了,你不聽,出事以后自己負責的表情。
陸翎冬顫顫巍巍,雖說有把握不對軒銘產生殺意,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把身上全部銳利的物品都丟在這個房間里。
包括鑰匙。
“我晚一點回來拿。”叮囑一句后,陸翎冬發現那個老師掏出手機打游戲,沒有理會他。
還真的是,特立獨行。
陸翎冬所在的地方是保健室,里面有藥物跟床。學校內戰斗系學生居多,容易受傷,所以教學樓幾乎每一層都有設立一間保健室。
軒銘在中海醫院,離學校不遠。
離開教學樓的時候,他發覺周圍同學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帶著一絲驚悚。可惜他沒有失去意志那段時間的記憶。
“應該沒出人命吧……”陸翎冬不安地撓了撓臉頰,有點發虛。
事實上,他上午的異常行為被人拍了視頻,發布在學校內的隱秘論壇,他冠以殺神稱號。
沒辦法,視頻里陸翎冬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樣子太過強大,壓迫感就差鉆出屏幕直臨現實。
來到醫院后,陸翎冬三下五除二打聽,很快確定了軒銘的病房。醫院還是那個醫院,到處都是一片純白,代表死亡的死寂顏色。
只是,陸翎冬卻覺得少了點什么。
他用力嗅了嗅空氣,鎖眉道:“沒有消毒水的味道……”
原來這次,他失去的是嗅覺。
病房前,陸翎冬輕輕敲了房門。
房門打開,便看到溪銘帶著黑框眼鏡,因為太過驚喜,以至于翎冬下意識忽悠了溪銘眼底的紅腫。
“你怎么戴眼鏡了?”他記得溪銘的視力很正常。
溪銘白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她心里那個氣啊!
“你還有臉來這里?”溪銘一開口便咄咄逼人,聲音毫不掩飾厭惡。
被她這樣一罵,翎冬心里好受多了。
他撓了撓頭:“沒看到他安全……我不放心。”
“不放心?”溪銘的聲音陰陽了起來,倏然嗔怒道:“發現我哥沒死,又想補一刀是吧?”
陸翎冬被她慫得啞口無言。
一時更是焦急無比。愧疚感、失落感、不安感,各種負面情緒充斥在心頭攪亂了他的心。
“對不起……”他低著頭,蒼白著臉。
溪銘非但沒退步,反而咬著這一點不放,俏眉高高揚起,眼睛瞪大似銅鈴:“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想撇清所有過錯?”
陸翎冬依舊低著頭,沒有為自己開脫。
只能蒼白著臉,從喉嚨里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