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弗林特瞪大了眼睛。
“我們甚至不知道厄卡號的行程是否準確,我們現在只能完全相信那個西爾弗,你怎能裝出一副深信不疑的樣子?”
“多年的練習?”弗林特沒有回避,“人總有疑惑,比利。這是正常人的樣子,但一個好的船長也不會明說。”
“比如說我們現在的航向,我們現在朝東北偏北航行,這是對安德號最快的航線,如果你是布萊森,這個抉擇是明智的。”
比利摸不著頭腦:“這確實是正確的航線啊……”
弗林特直接打斷,“布萊森知道我知道這一點,那他是否會考慮朝著西北,沿著海岸而行,趁黑甩掉我們呢?”
在腦海中進行一遍這個假設后,比利說不出話了,對方還真有這個可能。
“或者朝正東航行,與我們擦肩而過?不管怎么樣,都有三分之一的概率,我們前方的海平面將一直空空如也,我們永遠也別想再見到安德號。”
“這是事實。”弗林特平靜的看著比利,強調著這個可能的結果。
弗林特繼續說道:“但知道這些情況,對這艘船上正在專心工作的船員們有什么好處呢?”
比利張著嘴巴,但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船員們需要一個明確的目標,而我也需要他們的支持才能達到目標,這對大家都好,所以我們要做出樣子來,哪怕需要裝出來!”
正值年輕的比利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被不斷的沖刷著,他一直以為對船員們誠實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他也正是堅定的執行這一原則,才被大家委以信任,當上海象號的水手長,現在又當上了舵手。
然而弗林特現在說的話卻深深的震撼到了他,中途他多次想要進行反駁,但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因為他驚恐的發現,弗林特說的似乎是對的……
看著眼前的比利被自己的話噎住了好長時間,弗林特心知對方已經認同的他的理念,至少認同了一部分。
他怕了拍對方的肩膀,繼續說道:“任何領導都會這么做。”
突然,有人驚呼。
“船帆!”
兩人結束了對話,開始指揮船員行動起來。
“各就各位!”
“是安德號!”
“我們發現它了!”
狡猾老練的弗林特比了個得意的眼色,他又賭對了安德號的航線。
看著甲板上士氣昂然的船員們,比利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
一大早,韋恩就帶著杰克和安妮,一同前往拿騷的窯子,這處之前還是魯南先生的產業。
但經過昨晚的事情后,它已經換了主人。
早上的窯子并沒有什么客人,顯得有些冷清。
三人剛進門,便看到一張桌子上趴著一個酩酊大醉的海盜。
地上被人隨意的丟著食物殘渣和餐具。
一個員工正拿著一把掃把,無精打采的干著清掃的活。
旁邊的幾個只有簾子遮擋的小隔間里,幾名妓女端坐在小矮凳子上,就著地上的水盆,給自己清理身上的污物。
紅發安妮堅持她的觀點,“這是個傻逼的主意!”
杰克不同意這個觀點,“考慮到我們現在的處境,還有更糟糕的情況嗎?如果我們不盡快找到一個賺錢的路子,我們連最后的幾名船員都留不住。”
“可能更慘,我們搞不好會被他們吃掉!祝我好運吧!”
給自己打氣后,杰克朝著窯子的老鴇走去。
“親愛的,這是經過你同意的,我們必須言而有信。”
老鴇是個上了年紀的女人,或許是長年在這樣的風塵場所工作,哪怕已經年老色衰,她依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花白的頭發盤著一個復雜的發型頂在頭上。
她面前的一名妓女正抱怨著。
“但我說他能用一根手指插我,不是三根!”
老鴇只好提醒對方:“那下次記得按照手指的數量收錢。”
處理好后,老鴇就要離開,但卻被杰克攔住了。
“梅爾太太,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