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皇上恕罪,兒子還是想辭去太子位,請皇上恩準。”
“為什么?”
“兒臣身體不調,國事繁雜,兒臣恐精力不濟,難堪重負;
爹此次歸京,遭遇刺殺事件,兒臣監國不利,整日心神恍惚,導致心力交瘁,無心處理政務。”
“你不當太子,誰當?”
朱棣平靜的問。
“老二。
老二身體強壯,辦事果決,素有戰功,而且數次救爹于危難,是太子的理想人選。”
“是老二逼你這樣做的?”
此時的朱棣,特別討厭朱高煦。
暗中培植靖難遺孤成殺手;
策劃天街刺殺事件,詆毀太子;
聽雨軒爆炸事件,想殺死太孫,就連趙王都差點命喪火海;
如今命其去云南就藩,三番五次推脫,賴在京都不走;
是何居心?
“爹,老二經常給人說,您曾經拍著他的肩膀說,世子多病,汝當勉之。
兒臣每次聽到這話,都心生惶恐,夜不能寐。”
“讓老二進來。”
朱棣心里忽然生出了一陣怒火。
老二啊老二,你他娘的真牛逼,居然把老大逼迫到這個份上!
“爹,大哥這哭哭啼啼成何體統,既然他不想當太子了,那我當!”
朱高煦武將出身,說話向來直接了當。
“住嘴,跪下!”
朱棣厲聲呵斥朱高煦。
朱高煦懼怕朱棣,聽話的跪下,卻一臉不服氣。
朱棣隨即遞給朱高熾一柄劍,順勢抽調劍鞘,說:
“老大,你不是因為老二,才不敢當太子么。
朕賜你天子劍,你現在就把老二的頭砍了,老二死了,你這個太子就當穩了。”
“爹,這可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啊!”
朱高熾嚇得心驚肉跳,一個勁磕頭求情。
朱高煦也傻眼了,咋回事啊這是,剛進來就要砍我的頭。
朱高煦畢竟是行伍出身,尸山血海見多了,盡管心里緊張,但不覺得怕,挺直了腰桿,冷眼旁觀。
“使不得,怎么使不得?
這些年,老二對你使得陰謀詭計還少嘛,難道你都忘了,難道你就不憤怒,心里不想把老二殺了后快?”
朱棣雙眼直視朱高熾,咬牙切齒的說道。
“爹,他是我二弟啊,親弟弟啊,做錯了事,咱們關起門來,好好教育就是,可不能動刀動槍啊!”
朱高熾邊哭邊說。
“好,你有涵養,你胸襟寬廣。
好,我讓你死心,我告訴你,天街刺殺事件,是老二一手策劃,想嫁禍與你;
聽雨軒爆炸事件,也是老二策劃,他想殺你兒子;
聽清楚了,聽明白了?”
朱棣大聲吆喝,似乎陷入瘋狂,他對這倆兒子,很失望。
“聽清楚了,聽明白了,可他依然是我二弟,打斷骨頭連著筋啊,爹。
再說了,我和瞻基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朱高熾依舊哭著為朱高煦求情。
“你呀,就是太心慈手軟,你不砍,我砍!”
朱棣說完,一把奪過朱高熾手中的劍,轉身朝朱高煦的脖子砍去。
朱高熾見狀,雙手抓住劍身,用力握著,哭喊著:
“爹,使不得,使不得啊!
涂德海,快把帶來的畫拿過來,快啊!”
朱高熾忽然想起了猛虎圖,以及兒子朱瞻基在上面的題詩。
涂德海原本嚇得顫顫巍巍,但限于身份,不敢造次,猛然一聽太子爺喊自己拿畫,趕緊把畫拿進來,十分麻利的展開。
朱棣看了一眼猛虎圖,被上面的題詩吸引住了,雙目再也沒有離開猛虎圖,嘴里反復念道:
“虎為百獸尊,
罔敢觸其怒。
惟有父子情,
一步一回顧。”
念了不知多少遍,低聲道:
“朕累了,你們都回吧。”
言畢,在太監涂德海的攙扶下,離開了,只留下一個落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