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法不錯,可有什么來頭?”
不等秦川開口客套,一旁的王都頭已經跟了過來,沉聲隨口發問。
秦川自是畢恭畢敬,拱了拱手,道:
“回都頭,此刀法名曰秦氏劈風刀,乃是家傳。”
“倒也稱不上什么來頭,不過就是祖宗傳下來,混口飯吃的把式。”
秦川說著撓了撓頭,憨笑兩聲。
“有這般好武藝,何必藏著掖著,在此處做個小小陰役。”
王都頭面上有些怒其不爭。
也不與秦川磨嘰,斬釘截鐵地吩咐一聲:
“改日里得了空,就讓老周帶著,去役吏司跑一趟,領塊鬼差牌子。”
“還照舊干現在的活計,每月便是無事,總歸也能多領兩個酒水錢。”
地府鬼差,成千上萬,也算不上什么肥缺,自然不可能個個生前都是修行中人。
其中大部分,還是前世習武,又未行過傷天害理之事的凡俗武夫,尤以鏢師、軍漢居多。
以秦川方才的表現,少說也是苦修三十年的精深刀法。
當個尋常鬼差,自是綽綽有余。
這般不容置疑的命令語氣,顯然已是做下決斷,由不得秦川拒絕。
秦川本就有上進之心,聽聞這般安排,便猶如剛打瞌睡就來了枕頭。
此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自是不會忸怩作態,假惺惺去推辭。
當即爽朗一笑,拱手道了聲謝,應承下來。
聽得秦川應下,王都頭便也不再多言。
望天打量一眼,自顧自盤膝坐到一旁,閉目養神。
領導坐在跟前,屹然不動,秦川自是有些拘束。
這時候也不好四處亂竄,只能拄著枯樹枝,像個罰站的小學生,耐心候在一旁。
等了半晌,見王都頭依舊坐在原地,遲遲沒有動靜。
心頭疑惑更甚,有些按捺不住,不動聲色地移了半步。
扯了扯身旁老周頭的衣襟,俯耳過去,輕聲詢問道:
“老周叔,今天是個啥情況啊?”
“王都頭這般人物,怎么有這閑工夫,跑到我這兒來發呆?”
老周頭也在閉目假寐,聽見詢問,故作不經意地瞥了一眼。
確認王都頭靜氣凝神,不曾注意這邊,這才壓低聲音道:
“我聽說啊,是要來新活兒了。”
“而且今天來的這人,估計來頭不小,不然也不能讓咱們王大都頭這般嚴陣以待。”
“說不準啊,還會有什么特殊安排。所以你小子,待會可得機靈著點。”
秦川聞言,不禁心頭一凜,心中好奇更甚幾分。
要知道,就算是先前金蟬子來的時候,也沒見過這般陣仗。
究竟是何等人物,能比金蟬子轉世還要重要?需要堂堂鬼差都頭親自接待。
二人嘀咕八卦幾句,天邊突有異變發生。
一頂包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的詭異黑轎,突兀出現在眾人頭頂。
轎身通體漆黑,周身上下沒有絲毫標識。
懸空嵌映在冥界昏黃的天景中,陣陣陰煞之氣吹過,顯得格外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