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景發張大嘴巴,呆呆地望著那碗酒。
酒里似乎還有些帶著痰的唾沫還未完全溶解,在酒面上形成一團團黃色的粘稠物隨風漂浮。
景發慢慢地咽了口水,一想到要把一百多號人的口水都要喝進肚子里后就一陣惡心,低著頭就想嘔吐出來。
就在這時,秦旭陽嚴厲的目光朝景發射了過來。
“我們這位兄弟是身體不太舒服嗎?”
聽見秦旭陽的聲音,在場的所有乞丐紛紛將目光投到景發身上來。
被一百多雙眼睛盯著,景發忽地感到渾身不自在,端著破碗的手已經有些微微發抖起來。
突然他靈機一動,假裝右手一個不穩,破碗從掌間滑落,就要砸到地上摔成粉碎。
就在這時,一把竹杖凌空出現,精準地接住了他的破碗。
“嘿嘿,小兄弟,手勁要大點,才能握得穩哦。”
聽到這聲音,景發猛地一震,看見伸出竹杖接住破碗的人正是襄陽城前遇到的姓宗的那名老叫花。
宗老頭將碗重新塞回到景發手上,并握了握他的五只手指,讓他用力扣住碗面,不再滑下。
宗老頭嘿嘿冷笑了一聲,退到一旁,靜靜地望著景發。
看著宗老頭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景發在心中暗罵了一句,但右手已經不得不緩緩抬起來。
端著碗,從胸口到嘴角,只有一尺多的距離,但卻似乎耗費了他全身的力氣。
他艱難緩慢地移動著右手,面上神情卻越來越痛苦。
等了一會兒,看見景發的碗依然還沒移到嘴邊,秦旭陽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既然我們這位兄弟身體不太舒服,那就算了吧。”
此言一出,景發頓時長舒一口氣,連忙道謝:“多謝秦舵主大恩。”
“我是說不用你自己喝了,來人,幫他一下,飲下這杯烈酒,萬病自然全部消除。”景發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聞秦旭陽接著說道。
聽見秦旭陽的命令,隨即有兩個人走上前來,一個扶住景發,一個端起破碗,直接往景發嘴中灌了進去。
融著異味的酒水灌進腹中,景發急地眼淚直流,當最后一滴也全部喝進嘴里后,他連忙捂住嘴巴,轉身想找個地方把仍含在嘴里的酒水吐掉。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跳了過來,朝他后背輕拍一下,頓時景發喉嚨一松,嘴中的酒水盡數淌入喉中。
“小子,美味吧。”宗老頭哈哈大笑,又拍了景發的肩膀兩下。
“你!”景發還未來得及破口大罵,便聽見秦旭陽再次發話。
“誓師已成,馬上出發。”看見最后一人喝下烈酒后,秦旭陽大吼一聲,足不點地,一馬當先,帶領著一眾乞丐朝碧波莊奔去。
一眨眼的功夫,宗老頭已經跟著人流往前沖去,而景發剛想拿出一只信號彈給碧波莊放個危險信號,忽地被身后人一推,信號彈掉到地上,瞬時被擁擠的人流踩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