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內,云康和云杉都已經趕到,面容嚴肅地坐在椅子上,而他們的下方,站著一名仆人,渾身瑟瑟發抖,想說話卻發現舌頭打了結,怎么說也說不清楚。
“小林,不急,慢慢說,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康平靜的聲音響起,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這名仆人的緊張。
“報告莊主,是這樣的,今天下午不知道從哪里傳出消息,說我們大通錢莊沒錢了,就要破產倒閉,這就嚇壞了那些儲戶,爭先恐后地跑來要求把存銀取回去,我們跟他們詳細解釋過那些都是謠言,我們錢莊一切正常,但沒有一個人相信,現在幾家分店門口都擠滿了人,按照這個數目,我們眼下可以隨時動用的存銀完全不夠支付,所以只能推脫說要按照程序先向上頭申請,然后就連忙趕過來向莊主稟告。莊主,您看現在該怎么辦才好?”
聽完仆人的匯報,云康忽地感到胸中一股悶氣喘不出,牽動病情,劇烈咳嗽起來。
看見云康這副模樣,在場的眾人神色更加緊張,現場陷入一片死寂中。
這時,云丹鴻已經來到門口,靜靜地聽完了仆人的話,放聲說道:“誰說我們銀子不夠?”
說話間,他走到堂上,面容嚴肅,向在場的眾人環視一圈,吩咐道:“你們火速趕往各家分店,告訴所有儲戶,我們大通錢莊的大部分銀子都集中存儲于另外一個地方,押送需要一定時間,讓大家再等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后,讓所有人都集中到我們云府這里,到時候不止本金,連帶所有利息都能全額支付,一個仔兒都不會落下。”
聽完云丹鴻的話,仆人們有些猶豫,沒有馬上離開。
屋子里的這些人都是云康的親信,對大通錢莊的賬目一清二楚,他們知道以錢莊目前可直接動用的存銀,絕對無法負擔起所有人的提取。
因此他們明白云丹鴻這一席話只是個騙人的把戲。
眼見此景,云丹鴻眉頭一皺,淡淡地說道:“你們知道我不在的六年里,都在做什么嗎?這段時間我可是一刻都沒有閑著,賺到的錢是你們一輩子都無法想象得到的,昨晚被你們抓住的那人其實是我的人,我原本命他潛入城北分店的銀庫,目的就在于測試一下我們大通錢莊的安全性是否還像以前那般強大,因為我可不敢隨隨便便將那么大筆數目的銀兩放在一個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安全的地方,所以請各位放心,你們盡管去跟儲戶說,我們錢莊銀子足夠的很!”
看見云丹鴻堅定的眼神,再想到早在很小的時候對方就表現出來的非同一般的商業頭腦,大家逐漸相信了他說的這番話,面容從絕望轉為期望,興奮地挨個退出門去,各自分頭奔赴各家分店。
目送眾人離去后,云丹鴻松了口氣,發覺自己的雙腳竟然止不住有些發抖。
“丹鴻,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云杉有些疑惑地望向云丹鴻問道。
“哼,當然是假的,你聽他胡說,還賺錢,要是真賺到那么多錢,剛才吃飯的時候能那樣餓狼撲食嗎?”云丹鴻還沒開口回答,便聽見云康冷哼一聲。
云丹鴻尬笑一句:“還是老爹了解我,我這招叫做望梅止渴,穩定軍心。”
“穩定的了一時,穩定不了一世,你這招只能拖上一個時辰,到時候你拿不出真金白銀,儲戶的恐慌情緒只會有增無減,看來我們大通錢莊這次真的在劫難逃了。”云康嘆了口氣,仿佛瞬間衰老了好幾歲。
“這個老爹你就放心好了,我都說了這是望梅止渴,我自然能拿出足夠止渴的梅來。”說完,他讓云杉照顧好云康,向云康要了塊能發號施令的令牌后,自己一個人快步走出屋子,來到關押景發的房間。
因為還沒和云丹鴻談妥讓自己進入銀庫的條件,所以景發依然坐在房間里沒有走。
這時,他抬頭看見云丹鴻急匆匆地走進屋來,開口又準備提起進銀庫的事,但被對方揮手直接阻止了說話。
“不用說了,你不就是想進趟銀庫么,簡單,只要你能幫我做件事,事成之后,我讓你進去,怎么樣,成不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