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滿臉死灰的站起身,少見的手腳都有些哆嗦。
就在一個時辰之前,奉命給朱標來明月書院頂場子的蔣瓛,還以為自己的祖墳冒青煙了,被太子爺垂青。別看他是三品官,可事實上他這樣的錦衣衛高官,就等于君王的家奴,生死都在君王一念之間。
能伺候好現在的太子爺未來的皇帝,他蔣瓛日后前程不可限量。再說了,作陪的是曹國公李文忠,他蔣瓛這不是一步登天嗎?
可現在看來,不是他蔣家祖墳冒青煙呀!
這他娘的是祖墳被人刨了,祖宗的骨頭渣子都被人給揚了呀!
陪太子爺逛這種風月書院,沒想到居然碰到了帶傅家老三,李家大郎也偷偷出來浪的皇太孫。更沒想到的是,還碰到了微服私訪的皇上。
這可要了血命了!
你們朱家爺仨在這碰頭了,最多是家丑不可外揚。可我這作陪的人,整不好就要承受你們爺仨的怒火!
外邊,又傳來郭英的怒喝,“踹開!”
眼看,外面幾個侍衛就要動手。
“且慢!”蔣瓛一咬牙,絕望的大喊,隨后把們推開一條縫隙,慢慢的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直接跪在庭院當中,低聲道,“老爺子!”
“哎,是你呀!”老爺子背著手過來,微微低頭笑道,“你不在鎮撫司辦差做衙,大白天的跑著地方干啥來?”
說著,冷笑道,“既然來了,聽著咱的動靜不出來跪著迎咱,還藏起來?你小子是腦子讓驢踢了,還是活擰了?”
透過窗戶的縫隙,朱雄英清楚的看到,蔣瓛的身子猛的抖了抖。
“臣,罪該萬死!”蔣瓛叩首。
老爺子直起腰,陰著臉瞅瞅他,又悄悄朱雄英他們藏身的地方。
隨后,再彎腰,“說,跟誰來的?”
蔣瓛的身子猛的又是一抖,“臣.......”
“想好再說,欺君掉腦袋!”老爺子哼了一聲說道。
他何許人也,這輩子什么沒見過。
蔣瓛不可能單獨一人,大白天的在這喝花酒。再說了,蔣瓛這等武夫,也不會來這種只能看不能吃的地方。
“說!”老爺子有冷聲道。
冷汗,順著蔣瓛的鬢角跟流水似的,一個勁兒的淌。
屋里,朱標再次嘆氣,然后看看李文忠。
后者也是無奈的嘆氣,然后也推開門進去。
老爺子聽到聲音微微轉身,見李文忠出現頓時有些錯愕。
李文忠走到老爺子跟前,撲通下跪下,想了想開口道,“舅!”
“呀,你小子呀!”老爺子氣笑了,“你管著五軍都督府,國子監,兵部還有兵器鑄造局。這么多事不夠你忙的,你還有閑心大白天出來出來喝花酒?”
說著,老爺子噌的脫下腳上的布鞋,啪地抽了一下。
“咱平日咋跟你說的啊!煙花柳巷少來,這不是啥好地方。這地方的女子,啥樣的男人都扛不住。真要是覺得妻妾不夠用,大姑娘遍地都是,娶他娘一百個也沒人管你,為啥來這種地方?”
“你們李家就你一根獨苗,你不潔身自好,萬一出點啥事,咱辦?”
李文忠半邊臉都腫了,低聲道,“其實,這不是煙花柳巷,就是喝酒聽曲.....”
“你上墳燒草紙,糊弄鬼呢?”老爺子繼續大怒,連抽帶打,“你個不爭氣的!”
但突然,老爺子的手停住,狐疑的問道,“你一個人?還有誰?”
李文忠默不作聲。
見狀,屋里頭朱雄英對朱標說道,“爹,你藏不住了!”說著,又眨眨眼睛,誠懇道,“爹,這頓打,你恐怕躲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