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了甩腦袋,打算提筆練字時,看到慕時辰站在原地還未走,“你怎么還在這?”
“時七,你當真要參加科考?”
慕時辰看著她,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
“怎么,連你也不相信我?”她性感薄嫩的朱唇處掖著一絲諷意。
慕時辰蠕了蠕嘴角,再問一句:“為了霽沐寒?”
“嗯。”
她握著毛筆,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
橫豎對比許久,方在紙上“鬼畫符”起來。
寫到一半,忽然問道:“上次我寫的那些詩句,不是叫你拿去丟掉嗎,你丟哪了?”
“丟在后院門口的簍子里,每日皆有人來清理,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紕漏?”
“那倒沒有。”
她驀然停下,咬住筆桿思考片刻,遂又回眸看了他一眼:“沒事的話出去吧。”
“是。”
慕時辰關上門后,一向溫潤似玉的神情頃刻變得落寞神傷,眸心似有水霧漾著漣漪……
而房間里的洛時七,筆尖略頓。
眼尾掃去,桌上一紙蠟黃薄麻,寫著幾個字: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字體歪歪扭扭,不成體統。
縱使她有著超強記憶,腦袋及眼睛都學會了,奈何這手就是百般學廢!
一氣之下將它揉成團,隨手扔在了桌上……
疲憊間,長睫淡然掀合。
事到如今,只有百姓匯聚在她身上的目光才足以替代當年七十萬大軍的庇護,讓她平安度過此劫。
而她放話要以狀元之名求娶霽沐寒,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的操作罷了……
*
次日一早,京都城門口處。
布告欄前,人山人海。
其中書生模樣的學子占了一半以上,多是在議論著今年春闈考生入住京都學宮備考一事。
“聽聞今年強制所有考生都必須入住京都學宮,吃住皆在里頭,不準外出,豈不約束?”
“京都學宮里的老師可都是翰林院出身,能讓他們授課解惑乃我等畢生之幸,何談約束!”
“一想到將要與那位遠近聞名的女紈绔同在一個學宮內吃喝拉撒,我可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
說到底,還是因為今年多了一名女“混子”。
打著考狀元的旗號,實則要在眾考生中擇優為婿,當真是辱沒了文人雅士的情操,唾之!
這些話,不知怎的就傳進了洛時七耳里。
她扔下筆墨,字也不練了。
提起桌上一串金燦燦的免死金牌纏到腰間,跨出門檻:“慕時辰,收拾收拾,隨我去學宮報道!”
“……”
這前腳布告剛貼,她后腳就急著去報道,生怕全京都的人不知她洛時七要去參加科考會試。
“囂張,怪可愛的。”有個門客望著她火紅的背影,笑得如癡如醉。
而洛時七豈止囂張,甩著免死金牌招搖過市便也罷了,還隨身攜帶了那張特制的貴妃椅,明目張膽地擺在京都學宮大門前。
再旁若無人地躺下,等著慕時辰處理入學院的一切繁雜流程。
辰時剛過,暖陽已出。
身邊兩名門客為她打傘,一名搖扇,另一個則是體貼地為她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