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右手各一個,抱在了肩頭。
“聽話,一會兒咱們就到了。”
“來,我抱一會兒你們。”
走了一天,累了一天。
老三的腳步,走起來也不是很穩了。
但是的他手,卻托的很穩,很暖和。
“……”
一種復雜的情緒,忽然涌上心頭。
“爹。”
“嗯?餓了么?”
“沒,沒!就是忽然想叫叫你。”
“嗯!放心,到了城里,爹一定讓你們也能吃飽飯!”
——
半個時辰后。
石河村的逃難隊伍,終于到了赤陽縣的城門口。
抬頭看去。
青石堆鑄的城墻極為威武,城墻上站著許多手持兵戈的士卒,身上有淡淡的血氣浮現。
城墻很高,比李響在電視當中看到的古代城池,要高很多。
完全不像是一座縣城。
威嚴,古樸,殺氣森森。
整座縣城就像是一只匍匐在天地當中的巨獸,隨時準備躍起搏殺一般。
這是李響看到這座城池之后的最直觀感受。
一股和石河村迥然不同的氣息從中浮現。
作為屹立在邊境的城市,殺伐氣,更多于生氣幾分。
此刻天色已黑,城門已關。
盧劍星走到隊伍的最前方,拿出一枚獸頭令牌。
“開門!”
“南荒變動,大量妖獸沖出。”
“這是石河村逃難的隊伍!”
氣血翻涌,聲如雷震。
未多時。
便聽到嘎吱嘎吱的聲音響起,斑駁的吊橋放下,城門緩緩打開。
一隊穿著甲胄的士兵,從城門當中走了出來。
為首一人,氣血浩瀚,穿著一身黑色的鎧甲,目光如同虎狼一般,在石河村的眾人身上掃過。
看了看滿身是血的盧劍星,又看了看已經元氣大損的斬妖司眾人。
皮笑肉不笑的抬了抬手。
“盧鎮守別來無恙。”
“有時間,來我府上喝酒啊。”
“王副將,這些是石河村的村民,石河村遭了獸災,七品的妖魔從山里沖了出來,勞煩通報城主一聲,給他們安排個去處。”
“喝酒之事,來日可同去文武樓小聚一番,弟弟怎敢上門叨擾。”
八分客套,兩分寒暄。
隨即,這副將便又將目光看向了石河村眾人。
“盧鎮守,這已經是今天來的第四批逃難的人了,城主大人說了,管生不管養。”
“你可以將他們扔到城南貧民窟去,但是切不可私開糧倉,搞什么施粥賑民。”
聽著王嚴的話,盧劍星眉頭皺了起來。
管活不管養?
這一堆村民,離開了土地,又不給安排差事,你這讓他們怎么活?
赤陽縣作為邊城,平日里周圍村子都是開荒所用。
每年的收成官家要拿走八成,以充實糧倉。
有戰備戰,無戰備災。
如今村民遭了難,按理來講,自當開倉賑民。
但是如今,居然說什么管活不管養,竟然連口吃的都不舍得給么?
這是什么狗屁道理?
盧劍星剛準備開口,便見到王嚴笑了笑。
“過幾日,郡城要調撥一批鐵衛過來,鎮守赤陽。”
“南荒大亂,軍為先,民為次,鎮守莫忘。”
“鎮守莫忘啊。”
“再說了,南荒亂了,死個千把人的,又算什么事呢?”
說到此處,王嚴微微壓低了聲音。
“能活下來,是他們的造化,活不下來,又與你何干呢?”
“城主有他自己的打算。”
“鎮守,好自為之。”
言畢,王嚴便揮了揮手,身后的士卒讓開一條路出來。
他們,可以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