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很容易就評上了,但價碼,卻好像有點不對勁。
大家都是同一個級別的官員,也都是好人,都享受到了折扣,可為什么我多掏錢了?
這時候,就看出劉宏的前期準備工作做的是多么充分了。
大縣、大州,比較繁華的,價碼就高;小縣、小州,沒什么油水可撈的,價格就低一些。
至于那些鳥不拉屎的州縣,是專門用來安置那些不開眼的家伙的,就不用擺到貨架上了吧?
萬一賣不出去,豈不是拉低了成交量?
而且,劉宏還很有前瞻性地區分了全款和分期付款的待遇:
有錢的交完現錢,立即上任;沒錢的,也可以先打欠條,到任后撈夠了再償還。當然了,要按一定比例繳滯納金。
【說到這里,您也許對價格產生了疑問:為什么代表著最高官位的三公、九卿,只值區區一千萬、五百萬錢?你是不是當我不識數呢?】
【還真不是劉宏弄錯了,更不是小編擱這瞎咧咧。】
【您想啊,這三公九卿雖然看起來挺體面的,但他是京官啊。掣肘的人多,也得多多少少顧及點吃相,來錢慢。既然沒有多少羊毛可薅,自然就得便宜些。】
【而地方官,那可是標準的天高皇帝遠,一個縣令就能耍出皇帝的威風來,更遑論一郡太守這樣的高官了。】
【那么,搜刮點民脂民膏,迅速還清欠款,再給自己掙一份大大的家業,還不是灑灑水、冇問題的啦?】
【我有一種感覺,劉宏的骨子里是個生意人,他可以把賣官兒這個事挖掘到極致——官員正常任職、調動也得交這個份子錢。】
中平二年,有個叫司馬直的官員被任命為鉅鹿郡太守。
恰逢(好巧哦)南宮云臺發生火災,宦官中常侍張讓、趙忠勸說漢靈帝聚斂天下錢,名曰“修宮錢”。
大郡二三千萬,小郡一千萬也行。
錢不在多,表達個情義就好嘛!
而司馬直這個人,是出名的清官,窮得叮當響,打嗝都沒有葷腥味兒,實在拿不出份子錢。劉宏聽說之后,就給司馬直打了個折,讓他少交三百萬,只交一千七百萬錢就行。
這可是天大的人情價,可不能再少了啊!
司馬直接到詔令后,萬般惆悵,說:“為民父母,無恩義以施,而反割剝百姓,以稱時求,吾不忍也!”
于是,托病辭官,不干了!
張讓罵他:“你的心里還有皇上沒有?現在老大的房子被燒了,你不說略盡綿薄之力以助修建,還想托病辭官,邀譽賣直?都像你這么干,你讓皇上露宿荒野不成?”
趙忠也罵:“這官是你家的私產嗎,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你要知道,全天下就你丫一個人得到了減免,這是多大的面子?麻溜去撈錢,否則,你就會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有這倆狗腿子一嚇唬,司馬直慌了。
就想上京面個圣,說點掏心窩子的話啥的。
可他走在半道兒上,所觀所聽,皆言宦者當路,以錢是理,不禁大為失望。就給劉宏寫了道奏書,大意是:
皇上啊,你這么干不行啊!
您這么玩,這天下都要被玩壞了啊!
【書奏畢,自知此書一上,即為官場異類,人皆白眼仇視,權宦固恨之,買官鬻爵者亦恨之,奉旨如數上錢者亦恨之,頓覺天下雖大,于已實無立錐之地可供立足,仰天長嘆,悲歌當哭,即吞藥自殺。】
【從史書記錄上看,司馬直同時代的官員,再沒有因為交不起份子錢而自殺的。也就是說,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是交了這個錢的——當然,還有些關系戶可能不需要交錢。】
【我們可以合理推測,不管能不能出得起,這些官員一到任,立即就會理直氣壯地去薅羊毛了。】
【于是,放眼望去,靈帝朝,滿朝盡貪。】
【史稱,漢靈帝劉宏看過司馬直的遺書,深深自責,下詔暫緩催繳修宮錢。】
【請注意,只是暫緩,而不是不要了喲!】
【是年,西園萬金堂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