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迴停住了腳步,看著那男子起一身雞皮疙瘩
“哪里來的癡漢,大半夜的在青樓下方發呆。”
他說話向來沒有門道,此刻如此一說就連鄭雪怡如此嚴肅的性格也想象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劇情。
把腦子里那些東西甩了下去,鄭雪怡狐疑的看著那男子兩眼。
就算已經感覺到有人在打量自己,男子也沒有轉頭。
望向醉仙樓的眼神專注而……癡情?!
鄭雪怡一怔。
她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兩日在茶樓中陪著安意聽戲的林頌林公子?!
怎么會在深夜出現在這里?
那面前這醉仙樓,是安意所在的地方?
這一幕實在是過于詭異,鄭雪怡不由多看了兩眼,林頌才終于把眼神放了下來。
兩人對視一瞬,驚的鄭雪怡一身雞皮。
那林頌眼里傳達來的。
是無窮無盡的。
死氣。
“快……快走吧。”
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牙關都哆嗦了一下,鄭雪怡搶步到了燕迴前面。
與安意相識,照理來說她這種時候不應該逃走,可是腳步卻是沒辦法忍住,一步一步拖得十分沉重。
被林頌這么一瞅,燕迴也心里十分發毛,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轉頭看去鄭雪怡竟然已經走遠,不由抖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兩人走后,林頌才十分機械的將頭轉了回去。
殘忍月光下,他光潔的手上,一條又細又長的血管不斷在顫抖,如即將破勢而出的一個妖怪,
……
燕迴帶著鄭雪怡回了國寺,許卿意已經等了許久,身側那柱香燃燒大半。
冒著夜中深露,燕迴打開門帶來一陣風聲。
鄭雪怡皺著眉頭看著端坐其中的許卿意,四處打量一陣抿抿嘴唇
“為什么要帶我來這里?”
“有啥為什么的?”
到了國寺當中,燕迴像是突然到家了,到香爐旁邊伸出雙手烤了烤
“你這事情的前因后果不得解釋解釋嗎?”
他一邊說,一邊捅了捅許卿意
“我給你說,我們在來的路上見到可恐怖的一個人了。”
想起林頌的樣子,燕迴就不舒服,他對許卿意描述著,實則像是想讓鄭雪怡多一些思考的時間
“那人可瘦,似乎都已經只剩下骨頭了,看人的眼神也讓人心里不舒服,總歸就是哪里看哪里奇怪,有點晦氣……”
“燕迴。”
話還沒說完,那句晦氣就被許卿意一聲輕喚堵在了咽喉當中。
將手里好點燃的兩柱香插到佛寺以下,許卿意道
“萬不可如此說。”
香氣燃起的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都靜了靜,上方的佛祖慈眉善目,映照許卿意的眉眼卻十分坦然
“這世間有不被天地喜愛之人,只是活著,他們就已經竭盡了全力。”
“其實也不過是,鎖住自己魂魄的可憐亡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