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答顧清盛的話,許卿意俯下身,將她放在腹上的手攥起,拋開平日里那些清冷寡淡,取而代之的是疲憊和心疼
“還疼嗎?”
他果然是知道一切的。
顧清盛如是想。
“疼是還有些疼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顧清盛有些嘶啞,聲音也很小,所以許卿意俯在她的嘴邊不遠,聽的如同在聽圣旨一般認真。
這話也不然。
許卿意就算聽圣旨,也還是看自己心意。
如同前世一般,她曾經在國寺祈福,親眼見過他對前來送圣旨的李公公來了一句
“不接。”
接著就讓李公公吃了閉門羹。
當時的自己也不覺得他是囂張,反而有些感嘆,這灑脫恣意的好兒郎。
如今,他認真的樣子,落在顧清盛迷蒙不清的眼里。
難免。
有些深慰。
“雖然,有些疼……不過應該很快就過去了……”
“我知道國師來了,所以我想拜托國師一件事。”
她顫顫巍巍的將自己手里的陶笛放到許卿意手掌當中,兩方一個冰冷一個溫熱,卻也不知道這極端的溫度究竟是燙到了誰的心里。
“救救,林公子……我突然離開,安意一個人,肯定……”
在離開之時,安意就已經表現出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本以為世事無常,生離死別這種事情她也沒辦法改變。
可是安意那副樣子,無端的讓顧清盛想起了自己前世,死在刑場時,最后的那抹寒冷和孤獨。
“他是個好人,國師。”
鄭重的說了一句,顧清盛又把陶笛往許卿意手里放了放。
好人,不應該有這種結局。
“起死回生不是常理之術。”
許卿意皺皺眉頭,順著那陶笛,握緊了顧清盛的手
“那種術法,會讓使用之人付出十分大的代價。”
“雷曼讓林頌復活,也一定是用了什么東西為祭品。”
“清盛,世事無常,我們沒辦法干涉。”
“……沒關系。”
“有辦法,總要試一試的……”
顧清盛轉過頭,眼睛幽暗盯上了許卿意的眼眸。
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這么認真的對彼此耳鬢廝磨的講話。
明明不帶任何曖昧話語,心跳卻都慢了幾分,在寒泉之中的一字一句都重回兩個人的記憶。
既然出現在這個地方,許卿意就已經做好了顧清盛會拜托他這個事情的準備,他太了解她了。
所以也只是嘆口氣,摸摸她的頭
“不過,這個蠱術,你也是幫不了忙的,唯一可以發揮作用的,只有安姑娘,我一會便去尋她。”
“疼痛應該很快就會過去,待你好些,雷曼那邊應該還會有動作,他還不知道你手里有鮮血,雖不至于一招致命,但是也會有所損傷。”
他的聲音十分溫柔,顧清盛的疼痛都減少了些,頭上的手也緩了幾分,眉眼逐漸就有些模糊,在心安理靜的時候,忽又聽許卿意柔意一聲。
“落佛鎮的事情,是我的錯。”
“不該對你若即若離,不該讓你患得患失。”
“但是不管怎么樣,清盛。”
“你只需要知道,我真的。”
“很珍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