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高馬大的,顧顏那時候就瘦,哪里是她的對手。
宿舍的女孩子一見這陣仗,紛紛退出老遠,沒一個敢過來拉勸的。
……
最后的最后,顧顏被逼急,拿起了一旁的水果刀,對著何燕猙獰的臉,狠狠劃了下去……
回憶到這里戛然而止。
因為墨司霆已經不由分說地一把抱起了顧顏:“走,去醫院。”又隨手扯出一件外套,給她蓋好。
墨司霆看著她肩膀的傷,還有她剛剛陷入回憶時,那滿臉的痛苦。
他滿心滿眼的心疼,很是心疼。
“沒事,我真的沒事,一點小傷,擦點藥就好了。”顧顏不想去醫院。
她這才剛從醫院回來。
肩上的傷也并不是不能忍受,不然,她先在醫院守著父親時,就已經去看醫生了。
她沒有受虐傾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她一向又比普通人更能忍痛。
“老婆,這事沒得商量。”墨司霆語氣堅決,抱著顧顏出了臥室,下樓。
將她塞進自己的邁巴赫,命司機開車去了離別墅最近的一家私人醫院。
一路上,墨司霆像是在生誰的氣,緊抿著唇,一句話也沒說。
到了醫院?
醫生仔細看了看顧顏肩膀上的傷,又拍了片子,確定只是皮外傷,并沒有傷及骨頭,這才給她涂了藥,小心翼翼地包好。
墨司霆替她拿了藥,兩人這才慢吞吞地走出醫院的大門。
初秋,微涼。
一股晚風迎面吹拂而來,不急不燥,剛剛好。
“走走吧,不想坐車。”顧顏提議。
墨司霆倒也沒有異議,一手提著藥,另一只手牽起顧顏的小手。
兩人肩并肩慢悠悠地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兩邊的街燈高高舉起,一盞一盞,慢慢匯聚成一條直線,照亮他們回家的路。
司機開著那輛黑色邁巴赫,一直在后面不遠不近地跟著。
抬頭,墨黑色的蒼穹布滿了棋子似的星星,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瀉在兩人緊貼的肩膀上。
難得有這樣悠閑的時刻,都市生活的節奏太快,自他們回A城以來,又一直忙著假珠寶一事。
所以,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安安靜靜地一起散過步了。
或許是因為白天重逢了少年時期的仇人,事隔多年,再回過頭去看,顧顏發現,自己其實也沒那么怕何燕了。
再厲害的老虎,也有老去的一天,等她們老了,沒了利爪,剩下的也只有可憐了。
“老婆。”墨司霆看著那些街燈,輕嘆一聲。“以后別這么倔強了,遇事第一時間告訴我,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顧顏知道他說的是什么,如果白天,當著何燕的面讓墨司霆發現自己肩膀上的傷,何燕肯定沒那么順利地離開病房。
墨司霆從來都是睚眥必報的性格。
“我知道,現在不是已經沒事了嗎。”顧顏一笑,側過頭看向墨司霆。
她的左肩膀涂了藥,又包了紗布,清清涼涼的,一點也不痛了。
“一點點皮外傷,不礙事。”她解釋。
墨司霆也停下了腳步,低頭看著顧顏。“老婆,你什么時候才能不這么倔強?”
皎潔月光下,墨司霆平常一向冷傲的五官,看起來比平常柔和了不少,像是蒙上了一層潔白的紗,朦朦朧朧的,不真實。
他眸色深深,看向顧顏時,盡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