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紀小,離開我的視線范圍我會擔心。”東川復拒絕老巫醫為小孩治病的方法。
這狐妖遲早會被他賣掉,治病純粹是浪費時間罷了,沒什么用。
宋蘇就知道東川復會拒絕,她道“你是不是不喜歡你弟弟啊”
“怎么會”東川復大聲反駁,“我就是很愛護他,所以才會時時刻刻關注他,怎么會不喜歡”
他怕對方認為自己是薄情寡義之輩,繼而耽誤他計劃。
可讓狐妖獨自治病,萬一他跑掉或者暴露身份怎么辦
宋蘇道“這樣吧,他治病的時候我們就守在門外,一來他在屋中哪也去不了,還是在你的視野范圍之內的。二來呢,也能治病。你覺得如何”
守在門外
東川復回頭看著巫醫的藥廬,這地方是依靠山的弧度建設的,只有一個門,也不怕有其他妖出現。
最重要的是,他要想控制猛獸山的妖怪,也得獨自行動。
把狐妖丟在這邊治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給他減輕了負擔。
想明白后,東川復嘆了一口氣,故作為難“只能如此了。”
打定主意,巫醫將小孩帶進藥廬內開始第一輪泡藥浴,而宋蘇則是和東川復站在外邊。
宋蘇仰頭看著月亮,她在等東川復主動開口說話。
東川復也在等她開口,但他心里裝著的東西太多,完全按耐不住。
東川復拋出話題“明月樓,松間照,杜康酒,樓中臥。我許久未見過如此明亮的彎月了。”
“你之前是在什么地方修煉”宋蘇扭頭看他,“據說人間的月亮盈缺不一,你住的地方月亮也是如此嗎”
她目光真摯,對此十分好奇。
東川復挪開視線,把目光放在漆黑的夜空中懸掛的那一輪彎月上“或許吧。”
“或許”宋蘇歪頭疑惑,“你有多久沒看過月亮了,為什么答案那么不確定”
多久東川復忘了有多久了。
他緩緩開口道“幼時流浪,終日為餓飽發愁,壓根就沒有心情看月亮。直到有次餓極了,跑到野外想用河水充饑。
溪邊有一個姑娘,她正在洗衣服。當時我顧著喝水沒發現,等她靠近我才知道她居然在我旁邊,還盯著我看。
我感覺奇怪極了,下意識以為她對我有所圖謀,就不斷的往后退,她看出我的害怕,對我笑了一下,還給我一個餅。
那個餅特別小,都沒有巴掌的一般大。她突然給我,還對我笑,我更害怕了,搶過她手里的餅就丟再河里。她一看,連忙跳進河里去撈,可夜里黑漆漆的,能看得到什么呢”
宋蘇問“后來呢”
他丟掉那位姑娘給他的餅,很大的原因是因為第一次接受別人的善意,極度沒有安全感造成的恐慌,試圖丟掉這個“善意”,這樣便能找到他自以為的安全感吧。
東川復苦笑,“后來她沒有撈到餅,爬上了岸后,渾身濕答答的。她看著我,很生氣。她說,這是她今天一天的口糧,想著留到明天吃就能跟第二天的一塊吃,這樣她就可以飽餐一頓了。
然而她沒想到遇到了我,看我可憐想幫助我,卻被我這樣對待,她說她很生氣,并且表示不想看見我。
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她是看我喝水充饑餓得慌,是在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