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劊子手,是酷吏,修筑長城完全是以血肉為基,多少人倒在了修筑長城的烈日之下。
他是忠誠的,是名將,秦能一統六國,他立下了汗馬功勞。
他是...
“吾斬殺過不知多少方士,爾,且來送命?”
凌虛子顯然感受到了這兵俑身上傳遞而來的惡意。
他對自己哪來的那么大的惡意?
也說不定,是對自己‘方士’身份的惡意。
有傳聞稱,讓始皇暴斃的,是方士的所謂‘長生不老藥’。
哪里,有什么長生不老藥?
凌虛子只是站在原地沒動,手中的符箓緊緊的捏在手心里,被汗水浸透。
自己有時間念咒施法嗎?怕是在念咒之余,就被他斬殺了吧。
到底要不要施法,要不要念咒?
正當凌虛子躊躇之時,一個粗糙有繭的大手搭著他的肩膀。
回頭一看,卻是有些意外。
“你...”
“退后吧。”
“可他這等兇暴之人。”
“退后吧。”白河的語氣中有一絲毋庸置疑。
凌虛子沉吟片刻,也未加阻止。
白河就這么毫無防備的走到了蒙恬的面前。
這蒙恬并沒有因為白河毫無防備而偷襲。
無論生前死后,他都不屑做這事。
只見白河手中有一瓶白酒,還有兩個杯子。
是酒啊。
白河坐到了蒙恬跟前,擺手道:“請。”
“哼。”
這蒙恬也順勢坐下,沒有回擊,看著白河手中的玻璃杯子。
里面還有蒸騰的酒液。
“來。”
仿佛,兩軍陣前,萬軍從中,對飲的豪將們。
蒙恬嚴格意義上來說算是鬼魂附著在石俑上,雖然不能真正的喝到好酒,卻也能飲其中的氣息。
石俑飲酒盡,贊道。
“好酒。”
“你,便是這敵軍將領吧?倒是比那幾個方士,多了幾分悍勇血氣。”
蒙恬用敵軍來稱呼白河等人。
之前讓人有一種錯覺,蒙恬是華夏的古之猛將,是華夏的古之英雄。
但,對于蒙恬本人而言。
他是秦國的英雄。
現在,非是大秦王朝。
今世的華夏于他而言,是‘敵國’,白河等人,是敵將。
知曉這一點的白河,也沒有糾正蒙恬的說法,只是認真道:“可請將軍,止步于此?”
“吾欲北上,吾這十萬兒郎,也欲北上。”石俑蒙恬淡淡的說道:“你,阻不了我。”
“為何欲北上?”
“吾,踏足于大秦疆域,何去何從,與你何干?”
這句話已經徹底宣告了立場。
踏足華夏之上,卻言是大秦疆域。
白河仰頭將酒飲盡。
“好。”
白河和兵俑同時起身,背身摔杯。
蒙恬則是哼道。
“便讓我等兒郎,見見此間的力士罷。”
兵俑單手指天,一股血氣和靈力相間的漩渦包裹著這中心。
“大秦兒郎,可愿隨我應敵?”
“嚯!!”
虛空之中,仿佛有千萬兵馬回應著蒙恬的呼召。
在凌虛子和凌空子兩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之下,那古之秦兵,自身后而出。
蘇醒的,不只是蒙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