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子東西兩側,各具數把交椅,每把交椅之后各立圖案相異顏色不同的旗幟,正是武林各派的象征代表,而正道武林各派掌門分坐其間。
不過數來數去,卻唯獨少了華山派的交椅和旗幟,在場眾人皆心中有數。
北方主位,卻是一把大匠手工雕刻而成的石椅,左冷禪正坐當中,氣勢雄渾。
此時尚未及午,四周已到場數千武林人士。
實因今日一戰非同尋常,由武林中新銳高手挑戰老一輩武林霸主,其結局勝負,足以底定未來數十年江湖上的格局。
陸柏看了看天色,走到左冷禪身邊,耳語道:“掌門師兄,華山派等人還未到,而且各處眼線也未能發現他們走出關中后的蹤跡…”
左冷禪飲了口茶,神色淡然,“無妨,徐隱若是不來,我們當眾興師問罪便是,他還沒法自辯,等將他們打成武林邪道,這世間一樣沒有華山派的立足之地!”
方證與沖虛坐在一起,沖虛道長皺眉道:“今日這般聲勢,嵩山派與華山派都將沒有任何后退余地。”
“阿彌陀佛,老衲日前以多番勸說過左盟主。然而徐施主昔日在關中所為,太過酷烈,嵩山十三太保在他手中死了四個,那位湯施主也被斬斷雙臂,成了廢人,這般仇怨,左盟主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下的。”
一旁的天門道長說道:“可貧道聽聞,是湯英鶚等人率領關中黑道群雄伏殺了三名華山弟子,而后在伏擊徐公子的一戰中,被徐公子反殺至此。若真是如此,嵩山派倒也不算無辜。”
莫大先生湊熱鬧道:“嵩山派向來喜歡勾結左道人物,這可是人所共知的。徐公子或許還是為民除害才對。”
恒山三定雖未插言,其態度明顯也是向著華山派。
只因這段時間以來,左冷禪為尋并派,給予各派極大壓力,能有人公然站出來對抗左冷禪,自是符合他們的利益。
這些對話雖沒有直接傳到左冷禪耳朵里,卻自有王家和魏家的耳目相告。
左冷禪聽過之后,瞥了眼其他三派掌門,心中不屑。
“無妨,且讓他們這么說,總之今日并派之舉勢在必行!豈有弱者陰陽怪氣的余地!”
岳不群作為嵩山派客卿,就坐在下首位置。
身旁空無一人,顯得極為落寞寂寥。
自從他強行將女兒岳靈珊許配給左冷禪的大弟子狄修,便連他的夫人都極少理他。
再加上半年前,令狐沖在少林寺戰死,他們夫妻之間的隔閡仿佛更深了。
此番徐隱與左冷禪的決戰,轟動整個武林的大事,她亦沒有興趣前來。
不過舉辦這場盛會的兩個主家倒是會做人,見岳不群這邊孤身一人,著實尷尬,便遣了幾個下人前往聽候吩咐,倒是讓他這邊看上去不那么遭人側目。
岳不群表面沖著王家和魏家家主道謝,實則心中屈辱難當。
什么時候名震天下的君子劍,變得要被幾個三流武林勢力可憐了?!
今日你們誰都可以辱我,笑我,輕視于我,異日岳某必將加倍討回!
他臉上保持著溫潤如玉的君子淺笑,長袖遮掩的拳頭,已攥得極緊。
與會當中,討論喧囂之聲不絕于耳,多數人都在討論今日決斗勝負。
卻也有一群人,四下煽動,言及華山派在關中武林大開殺戒之事,混淆黑白,將華山派說成嗜血濫殺的組織,以為后續鋪墊造勢做準備。
多數武林中人聽得一面之詞,自是義憤填膺,自命英雄好漢之輩,恨不得華山派眾人快些到場,好出言痛斥,以彰顯維護正道決心。
然而徐隱等人,此時才剛剛快到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