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長長吐出一口氣,勉強平復被徐隱刺激的起伏不斷的心緒。
“你說得不錯,你與令狐沖之間,我更喜歡令狐沖,只因他更像年輕之時的我。
當日若非見你是劍宗傳人,我根本不可能傳你劍法!
在我心中,令狐沖才是我嫡系傳人。所以當日他學得比你快,我反而覺得歡喜。”
徐隱也沒想到風清揚就這般坦然承認了,一時有些皺眉。
隨即嘴角又牽扯出一個譏誚的笑容。
“我當日若是沒能學成獨孤九劍,以令狐沖的靈性,那么我們劍宗十有八九拿不下氣宗。這是你愿意看到的?”
風清揚說著,隨手吸過岳不群的配劍,握在手中。
“劍宗也好,氣宗也罷,說到底都是華山傳承,對我而言,已經沒有那么重要了。
余生,不過只希望有個自己欣賞的人,能將老夫一手劍術傳承下去,那個人……不能是你這個野心勃勃,戾氣滿身之輩。”
徐隱收起避水劍,一步步走到重劍之旁,一把拔出。
“呵呵,我簡直都要懷疑,令狐沖究竟是不是你的私生子!
如此,也沒有什么好說的!風清揚,就讓我來領教一下你的獨孤九劍!”
就連東方不敗都沒想到徐隱性情如此剛烈,面對一代武林傳奇,一言不合直接挑戰!
“且慢!”
封不平攔到二人中間,“師叔,你此前還說華山派人丁寥落,不能再自相殘殺了,現在卻又如何?”
“不平,讓開!”
“若要動我弟子,師叔不妨將我劍宗傳人盡數殺絕!反正你二十五年前也已出賣過一回,何須有所顧忌!”
二十五年前之事本就是風清揚心中的傷疤,今日反復被人揭開,他早已怒不可遏。
周圍眾人紛紛對視,莫大低聲對天門說道:“這位華山派的風前輩,行事可……太過感情用事。”
天門低聲譏諷道:“可他未必覺得自己有錯。”
風清揚自然都聽在耳中,當然極為刺耳,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封不平知曉這位師叔的厲害,且以為徐隱力勝左冷禪,一定付出了代價,立刻說道:“師叔既然要與我劍宗為敵,那也無妨。
可如今徐隱身為晚輩,且剛與人力戰一場,氣虛力弱。師叔卻要趁人之危,行卑鄙之舉嗎?”
東方不敗聽后哈哈大笑,“也是,數十年前威震武林的風清揚,竟是這般貨色,倒也讓人大開眼界。”
風清揚轉過身去,“你說得不錯,若我此時對他動手,的確是趁人之危,那么三個月后,我再來取你性命!”
此前才說是廢除武功,這番卻是要取徐隱性命了。
徐隱傲然持劍,不受威脅,正要說話,卻被封不平攔住。
“三個月時間豈夠,最少要一年!”
風清揚冷笑著回過頭來,“便是給他一年時間練功,你以為他又能提升多少?”
封不平看向徐隱,他自然看出這名弟子戰意昂揚,但并不愿他在這時候與一強敵交手,眼神隱有懇求之意。
徐隱心下一軟,暗想:以自己現在的狀態與風清揚相斗,并無絕對把握可贏過對方。
若給自己一年時間,將重劍技法這些時日的實戰經驗一番吸取淬煉,同時再深化先天功,結局可就不一定了。
他看向風清揚,“一年后,我在華山之巔等你。”
這是身份平等的正式約斗,而不是像風清揚所說的清理門戶。
風清揚看了下現在的場合,若真要動手,只怕整個華山派都會出來幫助那人,況且五岳劍派其他人會有如何反應,那也說不定。
他武功雖高,年紀卻很大了,精力大不如前,是沒法應對長久的圍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