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又羞又怒又恨,可她也知道與面前這個劍客實力相差不可以道里計,因此立刻回手拍向自己額頭,她已打算自盡謝罪。
徐隱從來不會去管那些尋死覓活的人,當做笑話一般冷眼旁觀。
陸小鳳卻在此時出手了,“你已錯過一次,再為那樣的敗類錯第二次,值嗎?”
二娘說道:“就算不是為了他,我也沒有臉再活下去。”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在顫抖,沒有人真正想死,如果能活,當然是活著更好,可她也知道公孫大娘的手段,她要自己死,自己就一定得死。
“既已錯了,又何必再錯?心已死了,人又何必再死?舊恨已夠多,又何必再添新愁?血已流得夠多,又何必再流?”
二娘顫抖著說道:“可我明明下毒暗算了你,險些讓你死去。”
陸小鳳笑道:“你瞧,如果不是你說,我都差點忘了此事,人世間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值得銘記,我為什么要專門記住這些糟糕的事情。”
這等胸襟,絕非徐隱這類人可比。他信奉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不過能在不損害他人利益的前提下,愿意以自身利益來以德報怨,這樣的人,徐隱也很佩服。
當然這樣的人往往會死得很快,如果他能一直以德報怨還沒有死的話,要么家底非常厚,要么運氣非常好,要么足夠聰明機智再加上實力夠強。
以上三點,無論是任何一點,只要沾邊了,徐隱都會非常佩服。
公孫大娘聽到陸小鳳的話,搖了搖頭,又看了眼徐隱。
徐隱笑道:“今天天時這么好,多出一具死尸也是大煞風景。”
公孫大娘嘆了口氣,說道:“好,我依你。二娘,以后不要讓我們紅鞋子姐妹再看見你了,你自己走吧!”
二娘顫顫巍巍站起身來,朝陸小鳳行了一禮,卻并沒有看徐隱一眼,踉踉蹌蹌的哭泣而去。
其他紅鞋子的姐妹心緒復雜,有沉默流淚的,又低聲嘆氣的,她們都知道紅鞋子的幾個姐妹,很可能再難像以前那樣親密無間了。
徐隱拍了拍手掌,笑道:“好了,此事完美收功,在下也要帶著犯人去見世子殿下了,陸兄有何打算?”
陸小鳳皺眉道:“我記得你說過八月十五,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將在紫金山決斗?”
“那是劍神與劍仙的一場曠世之戰,聽來便讓人心馳神往,等將手中事情完成后,我一定會趕過去的。”
公孫大娘亦說道:“三百年中,武林中最負盛名的兩位劍客,就要在紫金山決斗,這一戰不但勢必轟動天下,也必將永垂不朽,我又怎么肯錯過?”
陸小鳳搖頭道:“我卻不愿見他們兩個生死相搏,那簡直毫無意義!”
徐隱說道:“難怪不論是什么人都喜歡和陸兄做朋友,像陸兄這種肯為朋友著想的人,江湖上已經不多了。”
陸小鳳卻嫌棄的看著徐隱,說道:“雖說你救了我一命,可你昨晚要是早點帶薛冰出來,我也不用中毒的,所以我一點也不感激你,更不想和你做朋友。”
徐隱忽然說道:“薛姑娘,等在下交了差,再與我結伴前往紫金山,如何?”
薛冰欣然答應,“好啊。”
陸小鳳:“……”
此時忽聽公孫大娘曼聲長吟:“月圓之夜,紫金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