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酒壺,兩個酒杯,三道酒液,就這樣形成了一個循環,生生不息,仿佛要直到永遠一般。
郭嵩陽手心已捏了一把汗。
他自然看得出,兩人不管真氣的雄渾程度,亦或者是對真氣的掌控,都已到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境界。
他同樣能看出,這兩人在進行一場驚心動魄的決斗。
現在,玉連城和上官金虹都像是被點了穴道一樣,一動不動。
但實際上卻比用最鋒利的刀劍搏斗還要險惡。
這一場決斗不但和真氣有關,還牽扯到了定力、耐力、體力的決斗。
這是一場漫長的決斗。
時間一點點過去。
天色已越來越暗。
但酒杯、酒壺、酒液間的奇妙循環,卻一刻也沒有停,也一滴酒都沒有灑落在地。
他們兩人依舊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仿佛能這樣持續到世界毀滅一般。
隨著時間的推移,上官金虹額頭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玉連城的神情也越發凝重起來,兩人以真氣束縛控制的酒液似乎也有些搖晃不穩。
一刻鐘過去了,上官金虹的額頭已有冷汗。
玉連城神情雖凝重,但整個人卻宛如泰山。
又過了一刻鐘,上官金虹只覺手中酒杯也變得重了起來,手臂有些發酸。
但手里拿著酒壺的玉連城,竟還能保持安穩不動。
酒壺可要比酒杯重得多,雖然一時拿在手中并沒有什么,但隨著真氣、體力的消耗,隨著時間的推移,手中的東西會越來越重。
“看來這家伙的橫練功夫果然到了極高深的層次。”
上官金虹心中已有了計較,拿著酒杯的手忽然往回一收。
他這一收,原本生生不息的酒液循環就該被打破。
而原本飛射向他酒杯里的酒液卻凌空一折,沿著先前的路線,重新注入到酒壺中,仿佛半空中還有個無形酒杯一般。
“好好好,好手段。”上官金虹雙眸一凝,玉連城顯然還留有余力,而且反應也很快。這的確是一個值得全力應付的對手。
他忽然將滿杯酒一飲而盡,凝住著空了的酒杯:“二十年來,這是我第一次喝酒。”
成大事的人,決不能有一點馬虎。
一切都要“穩”。
這是他的做事風格,也是他手中雙環能近乎天下無敵的原因。
酒能亂心,亦能亂性,所以他幾乎從不飲酒。
“或許也將是你最后一次喝酒。”玉連城已將酒箭注入酒壺中,他的語氣平淡,卻充斥著淡淡的殺機。
上官金虹冷笑一聲:“或許也將是你最后一次喝酒。”
酒杯已被他捏成了瓷粉,呼呼飄灑。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就要離開。
他這一生都講究個“穩”字,不是十拿九穩的事絕不會做。
更何況,郭嵩陽和玉連城都是天下頂尖好手,縱然是他和荊無命聯手,最多也只有六成的把握能取勝。
這把握,還不足以讓他出手。
“等等。”玉連城忽然開口。
上官金虹回過頭來,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陰森可怕,一如既往的銳利沉穩。
玉連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酒是我請你喝的,但我卻沒有請你把我杯子捏成粉末?”
“所以?”
“所以你就要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