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辦公室里,傳來了吳若愚吳市長一本正經的讀詩聲。只聽“噗嗤”一聲,旁邊的秘書趕緊用茶缸捂住了嘴,緊接著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干什么呢你小鄭!嚴肅點,我這念詩呢!”吳若愚一本正經的訓斥著自己的秘書,接著往下念:
“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達。”
秘書小鄭再也忍不住了,拍著桌子伸長脖子大喊:“我的好市長,求您了,您換個乾隆的詩成不?再爛也比這個強啊!”
“爛?開玩笑!大對花,蛤蟆對蹦噠。哪里不押韻了?你倒是說說,我們韓大帥的詩爛在哪里?”吳若愚依然一本正經的瞎扯淡。
“算了算了,我說不過您,咱們還是談談那個耿朝忠的事兒吧!我說就一個破小巡警,您干嘛保他?”小鄭一副百思不得姐的樣子。
吳若愚瞎扯淡的時候一本正經,談起正事來反倒開始嬉皮笑臉的。只見他拿起桌上的折扇一抖,“游戲人間”四個大字豁然鋪開,接著又悠哉悠哉扇了幾下,慢條斯理的說道:
“簡單,我覺得這小伙很有意思,死了太可惜太無趣。就好像韓大帥,雖然他不學無術,但是他要是死了,我反而會傷心的。這倆人,一人得個趣字,一人得個真字,都是不可多得的妙人啊!”
“少爺,你弄反了吧?我怎么覺得韓大帥才是趣,耿朝忠才是真呢?”小鄭一臉不解。
“非也非也,韓大帥明知自己學問差仍敢自曝其短,這豈能當不得一個真字?比起那些裝模作樣沽名釣譽的腐儒名宿,真了何止百倍千倍?!”吳若愚一臉正色。
“那耿朝忠這個不入流的小巡警呢?”小鄭問道。
吳若愚哈哈大笑,撫扇自得:“位卑不敢忘憂國,躲在一個小破派出所,還想著扶助工農,豈不有趣?”
小鄭一臉不以為然,嘟囔著,“正說反說都有理,沒人能說的過您!照您那么說,那幫躲在江西山溝子里的**豈不也很有趣?”
吳若愚突然肅容不再說笑,反而收起扇子難得的感嘆了一句:
“雖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但這赤黨小看不得啊!單看那毛,當得起窮且益堅,不墮青云之志這句話。”
“好了好了,一說到赤黨就沒勁,咱們還是擔心一下中午飯吃什么吧!”小鄭收拾起桌上的文件,看樣子要準備出去吃飯了。
這小鄭名為市長秘書,其實一直都是吳若愚家的書童,這在民國一些傳統的大戶人家還比較常見,但隨著時代進步,現在的書童婢女也大多有了較為平等的地位,這也是建立民國的一大進步了。
不過在當時,納妾仍屬較為普遍的行為,時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政府高級官員也多有此事。就像吳若愚,生性風流,就擁有三房妾室。
吳若愚卻沒回話,反而整了整衣衫,說道:“走,跟我去看看耿朝忠這個妙人兒!”
………………
不過吳市長顯然與耿朝忠吝鏗一面了——此時耿朝忠早就被老九押上車,弄到了開往龍山路老德國監獄的路上。
這也是朱胖子的最終計劃,雖然中途的路徑有所不同,但最終的目的地卻殊途同歸。不過坐在通往老德國監獄黑色小轎車里的耿朝忠卻不這么想。
耿朝忠現在嚴重懷疑,朱胖子讓自己找的財富根本就是一個彌天大謊!其最終的目的,是把自己弄進監獄,完成一項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