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都是必然選擇,不是嗎?這種事兒看得久了,也就那么一回事,簡單的很。你慢慢就習慣這種思考方式了。不過我可真沒想到劉一班會把你和我關在同一個牢房。”柳直荀靠著墻坐下來,壓壓手掌示意耿朝忠也坐下。
“他也是不得已,他把張宗元和那個日本人關到一塊了。”耿朝忠很隨意的說道。
“哦?”柳直荀一下直起了腰,“他把兩個日本人關到了一塊?”
“你知道張宗元是日本人?”耿朝忠也直起了腰。
柳直荀沒有回答,反而皺起了眉頭,似乎遇到了什么難以解決的問題,過了片刻他搖搖頭,反過來問耿朝忠:
“怎么樣,劉一班跟你說了什么。”
“他讓我監視你,這次任務完成后,他還會安排我出獄,并且話里話外的意思,是讓我出獄后加入黨務調查科。”
“你答應了沒有?”
“暫時還沒有。”
“為什么?這可是打入敵人內部的好機會,難得劉一班這么信任你。”
耿朝忠也搖搖頭,說道:“我還沒想好。”
“你會想通的,這世道,總得找點事兒干,以你的性格,能安于現狀做一個良民順民嗎?從你打北川的時候,我就知道,你這種人,不是死在戰場上,就是死在官場上。與其這樣,還不如做點自己喜歡做的事兒。你摸著自己的心口問一問,喜不喜歡干這行?”
耿朝忠沒說話。
對著這個缺了一條腿的男人,他說不出假話。沒錯,他很喜歡刺激,也很喜歡冒險,更喜歡這種游走于生死之間的感覺。他甚至覺得,這不是什么冒險,而只是一場非常好玩兒的游戲。
“呵呵......”
柳直荀笑了,“不必猶豫了,你會成為一個最偉大的特情,你具備特情的一切潛質,最主要的是,你的運氣還足夠好。”
“我有什么運氣?”耿朝忠搖頭苦笑,“我最大的不幸,就是先遇到了朱胖子,后來又遇到你。”
“哈哈,也許這就是你最大的幸運。”柳直荀咧開嘴,發出了無聲的大笑。
“對了,你說張宗元是日本人?你怎么知道的?”耿朝忠問道,雖然他對張宗元有所懷疑,但是還不能十分肯定,而柳老大則直截了當的指出了這一點。
“我懷疑他好多年了,你知道黑龍會嗎?”柳直荀問。
“知道一點。”
“他就是日據時期黑龍會留下的釘子。”柳直荀說道,“七年前,日本人被迫撤離青島,但是日據期間,黑龍會早就把島城的青幫和洪幫滲透的千瘡百孔,現在的青幫早就不是我在的時候那個青幫了。我可以肯定,青幫大字輩里,至少有一半已經投靠了日本人。而張好古,就是大字輩里最大的日本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