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知道侯春是**,雖然我是契卡的人,但是和**并不是完全互通情報,我們是互相獨立的兩條線。知道我身份的人,都已經死了。”朱木運腮幫子下的肉突然又抽搐了一下,這讓耿朝忠突然產生了一種不好的想法。
“那你怎么給柳直荀送的接頭暗號?”耿朝忠問,不是侯春,那是誰?
“是舒爾茨。”朱木運回答。
“哦,”耿朝忠想起來了,柳老大跟自己說過,朱胖子跟舒爾茨早就認識,兩家是世交。
“我和舒爾茨是從小一塊長大的,作為神父的私生子,我們都被共同寄宿在一個德國人家庭。并且,島城的很大一部分建筑,都是我父親和他父親共同建造的。他們,無話不談。后來,舒爾茨追求膠澳總督的女兒,一時沖動犯下了殺人大罪,被關進了老德國。所以他的父親拿到了那筆錢后,第一時間找的不是舒爾茨,而是我的父親。”
“然后那筆錢怎么樣了?”耿朝忠愈發好奇了。
“你不應該問那筆錢怎么樣了,而應該問那筆錢怎么來的。”朱木運緩緩的吸了口氣,“那是膠澳總督府伙同德國商人,在日德戰爭前,強行驅逐中國商人并且從他們的手中掠奪的中國資產!”
“神父是個漢學家,他為中華文化所傾倒,他對德國人在這片土地上的所作所為有著深深的負罪感,所以,他根本就不愿意把錢留給那幫唯利是圖的德國商人!如果你仔細的看過我給你的圍城日記,你就會明白,他對中國人民有著深刻的同情和負罪感!”
“那筆錢,早就被我的父親歸還給了中國人,他把債券兌換成大洋后,在濰縣,濟南附近建立了大量的福利所和孤兒院,為德日戰爭的中國遺孤服務,那筆十萬大洋的資產早就被花光了!“
一口氣說完了這一切,朱胖子似乎放下了十幾年來心中的重擔,臉上的表情變得輕松了很多。
“你沒有告訴舒爾茨?”耿朝忠問道。
“沒有,開始的時候我并沒有意識到他留在監獄是為了那筆財產,等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已經不敢告訴他了,因為我一旦告訴他,他一定會瘋掉的!他本來就是個非常偏激的人。”朱木運回答。
“很精彩的故事!感謝你跟我說這么多。”耿朝忠學著外國人的模樣攤了攤手,對著朱木運說道:“我們談談劉一班的事吧!”
“你就不為這筆財產感到惋惜?!你就不覺得一筆財富就這么眼睜睜的從眼前溜走是一件十惡不赦的事情?!”
朱木運非常訝異的看著耿朝忠,現在,他是真的有點看不透這個年輕人了,在他眼里,任何一個正常人得到這個消息以后一定都會大失所望痛不欲生的,嚴重時出現一些瘋癲癥都有可能。而這個年輕人卻表現得十分平靜,似乎根本不在乎那筆財富就這么成了泡影。
這怎么可能?那可是300萬大洋啊!
耿朝忠確實有點失望,但是卻沒有那么失望,對他來說,從這里找個債券和從那里挖個金礦都無所謂,因為自從朱木運告訴耿朝忠債券的事情以后,耿朝忠就早就不在乎這個秘密了——因為,債券這個事情本身就是秘密。
因為,美國股市是可以做空的.......
對于耿朝忠這種學過政治經濟學,熟知這場規模空前的資本主義經濟危機的先知者來說,賺錢本來就不是什么太難的事情。只要從10月份,也就是下個月開始做空美國道瓊斯指數,在3年后,也就是1932年賣出,獲利10倍是很輕松的事情。
自己需要的只是一筆本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