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有楊探長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既然朱探長什么都不怕,那這事可就好說了。”
耿朝忠拍拍屁股,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楊文秀表情一滯,本來尋思著先來點硬的,然后再來點軟的,就這么個年輕人,還不是被自己揉吧?哪知道這家伙竟然不吃這套,直接就甩膀子走人。看這架勢,以后八成是要來找自己的茬兒。
眼看著耿朝忠拉開了房門,馬上就要走出去,楊文秀再不敢猶豫,一句“耿隊長!”脫口而出。
部廳處科股,派出所長和行動隊長同樣都是股,但是這股和股之間差別可就大了,行動隊隸屬于黨部,兼具政治和軍事雙重職能,而自己的派出所算什么?民事和治安部門罷了!
楊文秀不是傻子,只是欺負耿朝忠年輕,又是巡警出身罷了。官場潛規則,這種出身的,即使升了官,見了以前的長官多少會有點底虛,再加上級別相同,懂事的都會認個晚輩。比如劉一班見了朱木運也得自認個晚輩客氣三分。
哪知道這耿朝忠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就是硬頂,這特么也太不會做人,太不會來事了!他就不怕自己以后給他來個陽奉陰違暗地里使絆子?
他哪知道,耿朝忠根本就沒打算跟他長長久久,早就把他當成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了!
楊文秀一股子邪火憋心里,可是又沒法發作,潛規則歸潛規則,這黨調處真要拿捏自己,那還不是一查一個準?黨調處是干什么的?黨務調查!紀律檢查!所有國民黨員的違法違紀貪污受賄之類的破事都在黨務調查科的管轄范圍之內,就連局長見了黨務調查科的人都客氣幾分,自己算什么?
楊文秀強壓著火氣,快步走過去拉住耿朝忠,耿朝忠站在那里,頭也不回的說道:
“楊探長,你這手勁不小啊?!”
楊文秀訕笑,松開手,從后面抱住耿朝忠的肩膀,連拖帶拽的把耿朝忠拉回辦公室,嘴里開始碎碎念:
“耿隊長,這是何苦?鄙人只是開個玩笑罷了!耿隊長的身手我是親眼見識過的,就是得罪局長我也不敢得罪您啊!萬一哪天早上醒來一睜眼,看見腦袋不在脖子上了,那我找誰說理去?”
“行,這句話我記住了,下回我就跟王局長說道說道。”耿朝忠終于回過頭來說了一句話。
“耿隊長,耿大哥,我服了行不?您就別疵我這張老臉了!這么著,您不是要那個吳澤城嗎?一會兒我就給他辦手續,今天下午就讓他去您那里報到!”
楊文秀一臉苦笑,整個人都挨了三分,看樣子就差給耿朝忠跪下了。
耿朝忠一轉念,知道不能逼人太甚,畢竟以后很多事還得地方派出所配合,這要撕破臉也不是時候。不過今天要是不來這么一下,那以后可是一點事都別想干!
“行,楊探長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我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今天從所里調一個人,明天我就給你補上兩個,你看怎么著?這筆買賣還劃算吧?”
楊文秀的臉更加長了,這他媽從自己手下抽人不算,還要往里塞釘子,欺人太甚!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