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哪有不答應的道理,趕緊拉著長衫的下擺急匆匆的往外走,看樣子是要立即行動了。
“老唐,等等!”耿朝忠叫住老唐,給了他兩塊銀元,說道:
“這是買報紙的費用,然后你去附近各個館子逛逛,把他們的菜單都抄下來,這事不難吧?!”
老唐雞啄米一樣點頭。這不是典型的公款吃喝嗎?!今天可算是走了大運,碰上這么一個二貨!
“還有,你把每家飯館的菜單抄下來,然后撿那些便宜的,出名的特色菜都標記好了,然后再到報館找人印刷出來,巴掌大的紙就行,這個事也不難吧?”
“不難不難,”老唐繼續點頭,不過他的臉上卻露出猶豫之色,遲疑著說:
“不過這樣,錢可就不大夠了。”
耿朝忠嘆口氣,又從口袋里拿出幾塊大洋,遞給了唐老師,唐老師這才喜笑顏開的跑了出去。
說實在的,來旅順大連和奉天都比較倉促,很多事情沒有準備好,現在趕鴨子上架,先不落痕跡的在附近弄幾個眼線,也算個安全保障,錢什么的倒在其次了。
花這么幾塊大洋,先臨時把附近的情況有個基本了解,總省了自己不停的拋頭露面外出打探。
看著老唐出去,耿朝忠也迅速換了身打扮,從一個莊稼戶換成了一個戴禮帽的穿薄皮子大衣的中年八字胡男人。
走出房門,耿朝忠融入了滾滾人流,開始向奉天市中心走去。
這次他要找的,是黨調處在奉天的辦事處,也是南京政府在東北的唯一一家官辦機構。
張少帥東北易幟后,名義上已經隸屬于南京國民政府,那么南京國民政府的所有機構也當然必須成立,但是黨調科這個十分敏感的部門,如果在奉天成立的話就比較尷尬了。
所以南京索性示之以明,就派了一個光桿科長來奉天,就連手下的辦事人員都是臨時從奉天招募的。
耿朝忠今天要去見的,就是黨調科在奉天的光桿科長——席一鳴。
原則上,席一鳴只是黨調科在奉天的一個象征性職位,對奉天的各種事物,既不插手,也不發表任何意見。
但是,如果黨調科秘密派往旅順的情報人員如果遇到了緊急情況,也是會向席一鳴緊急聯絡,尋求幫助的。
耿朝忠作為黨調科徐恩曾處長親自安排的毒刺計劃的一份子,就有這個權力。
耿朝忠努力回憶著徐處長給自己的那份名字叫做毒刺計劃的文件。
已經過去小半年的時間里,自己自從接受了這個任務,就一直在為這個計劃做準備。當然自己的準備和徐處長給自己安排的不同。
徐處長的計劃里,給自己安排的身份是一名來東北投靠親戚的山東人,具體到達的時間應該是在12月底。
但是耿朝忠根本就沒打算親自前往,而是在十二月底派了北川這個家伙來到東北,按照約定的死信箱投放了抵達信號,證明自己已經到達了東北。
而事實上,耿朝忠卻一直呆在島城,根本就沒前往東北的打算!
一方面,耿朝忠是認為時機不夠成熟,另一方面,也是對黨調科的內部保密工作十分沒有信心。
萬一自己的身份早就被日本人掌握了,那不就成了羊入虎口了嗎?
這種事,在黨調科的歷史上可絕對不是一次兩次了!
所以派北川過去,是耿朝忠一個投石問路的計劃。
不過現在看來,北川貌似還過得挺快活,說不定,這回的身份還有點戲?
所以耿朝忠的打算是,先秘密去見一下奉天的黨調科主任席一鳴,隨機應變的了解一下情況,然后再去找北川,掌握一下北川最近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