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你獲得了我的友誼。”
席一鳴幾天前的話語,似乎還回響在自己的耳邊。
就這么死了?
耿朝忠依然有點不敢相信。
生命,如此偉大,又如此渺小.......
來不及悲傷,耿朝忠又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強迫自己的大腦開始運轉。
海生還活著。
現在滿鐵附屬地戒嚴,任何人都逃不出去。日本人想要抓到的人只有兩個,自己和海生。
海生的相貌他們是知道的,自己的相貌他們卻不清楚,也就是說,至少到現在,自己還是安全的。
只是這個海生,他到底藏到了哪里?
他是否還在滿鐵附屬地里面?還是早已經逃回了奉天老城?
要不,再回到原來的住處?說不定能等到海生。
不行!
耿朝忠迅速否定了這個想法。
海生被發現的位置在電車站附近,而自己的住址也在那邊,日本人很容易就能想到海生的住址。再說,通過席一鳴的形貌特征,也很容易就能確定他的具體住址。也就是說,那座二層樓房,已經不再安全!
再說,海生是個好孩子,為了保護自己,他也一定不會回那座房子,并且很可能,為了不泄露自己的住址,他還會往相反的方向拼命逃跑。
只是,現在整個道路已經被封鎖,整個租界也已經戒嚴,他能跑到哪兒呢?
...........
耿朝忠的問題,也是早川仟吉的問題。
特高課陰森恐怖的停尸房里,早川仟吉正凝視著眼前的這具尸體。
席一鳴。
他赤身**的躺在那里,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臉上還掛著一絲略帶嘲諷的微笑,似乎直到死亡,他都在蔑視著這個世界。
早川沒想到,早就應該跑掉的席一鳴,竟然出現在了電車站附近,并且向跟蹤那個小家伙的特高課隊員開槍,當時,那個小家伙正毫無所覺的往西走,但是在聽到槍聲后,瞬間就不知去向。
而跟蹤他的特高課隊員則忙于應付席一鳴,也沒有注意到那個小家伙跑到了那里,至于最早跟蹤小家伙的那個人力車夫,聽到槍響,早就嚇得落荒而逃。
所以,直到現在,早川也搞不懂,這個席一鳴,是開槍向那個被跟蹤的小家伙示警呢,還是誤會他自己被特高課跟蹤?
或者說,席一鳴和那個小家伙到底是不是一起的?
早川繼續凝視著“席一鳴”。
“席桑,我很欽佩你的勇氣。你在成功的逃跑以后,居然又回到了這里。我很想知道,你和最近發生的這幾起針對日本商人的謀殺案有什么關系,也很想知道,你和那個年齡不大的殺手有什么關系。那么,你能告訴我嗎?”
席桑依然在微笑。
“哦,我知道你不會說。你根本就沒想跑掉,你計算好了一切,包括留給自己的最后一顆子彈。這么說,你和那個小殺手是認識的,對嗎?否則,你應該拼死一搏,而不是故意拖延時間,更不會有意識的保留子彈。”
早川繼續自言自語,活著,是說給席一鳴聽。
“你跑的方向是向東,很明顯,你想要引開我們。而那個小家伙最開始的方向是向西,也就是說,你們住的地方應該在電車站的西面。當然,最后那個神槍手,也正好出現在電車站的西面,幾座二層樓附近。
我想,你們應該是一伙的吧!”
席桑依然在微笑。
“拿地圖來!”
早川突然不再自言自語,他向著后面,自己的助手喝令!
助手迅速的取來了地圖,展開在早川的前面。
“這座二層樓,就是那個槍手射擊的第一位置,緊接著,他又從閣樓上跳下來,擊退了包抄他的兩組憲兵隊伍,然后從容逃竄,這里,這里。”
早川不停的指點著耿朝忠的行動路線,似乎當時他就在現場。
“搜查這間住宅,希望能找到一些我們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