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新學啊!”
“關學門徒,為往圣繼絕學,可惜……到了我這里,恐怕關學會沒落,甚至消亡吧……”
朱先生說著,又嚼了一口干茶葉。
白貴傾聽。
這一頓飯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朱先生在飯后也和往昔一樣了起來,沒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書院仍然教導著學生。
他前去拜謝了一番王儒欽師兄,還有幾位交好的同門師兄。廩生作保,一般花費也是不少的,但王師兄也只是收了一小部分,這都是人情。
留宿在后宅,又一夜過后。
“我想著按著時間,你也快走了。我一身清貧,也沒什么好給你贈送的。”
“這是我昔年寫的一幅字。”
“就送給你了。”
朱先生將一副字卷贈給了白貴。
此次白貴前來謝師,和去徐秀才家里拜謝一樣,也帶來了不少的禮品。
回贈自己的字跡,這是文人的浪漫。
朱先生是他的先生,贈送字跡也有一番警醒之意。
“謝過先生!”
白貴揖禮。
他攤開字跡一看,只見這泛黃的字卷上寫著一首詩,詩名為《登華岳南峰極頂》。
“踏破白云千萬重,仰天池上水溶溶。”
“橫空大氣排山去,砥柱人間是此峰!”
見到這幅字,白貴心中立刻一驚,這字是朱先生昔年所作,在秦省也是廣有流傳,現在將這幅昔年所寫的真跡給自己,意味不言而明。
而這幅詩詞后面最后一句話,“砥柱人間是此峰”指的是華山,在此情此景,又指的是什么?
道統!
關學的道統!
他看似現在只是一個秀才,可實際上秦省能夠前去留洋的人能有多少,恐怕最多也就是幾十人,而這出自朱先生門下的,更是寥寥無幾……
贈給他此字卷,也是情有可原。
白貴深深一拜,小心翼翼將字卷收好,然后轉頭策馬而走。
……
謝過了兩位先生和同門,以及各種人脈往來之后,白貴回到白鹿村,總算是有了歇息的時間。
他這幾天,吃飯看書,也沒出去,好不容易閑下來。
已經養成了看書的習慣,也是種享受。
笆籬墻外有一個中年婦人路過,望見了正在檐下看書的白貴,連忙走開。
“王姨?咋?怕額成這樣了?”
白貴起身放下捧著的一本書冊,對門外的婦人和順的笑了笑,邀她進去。對村里人說話,就不必用什么官話了,不然難免顯得自己做作。
門外正是之前白友德給他說親提到的王寡婦。
“不進去,不進去……”
王寡婦連忙推辭,她也不敢就這樣不回話走開,紅著臉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