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儈娘子帶著新買的人,往她自家的鋪子去了。
素云只心頭突然覺出幾分不妙來,那賣艾草的小姑娘可是有幾天沒來了。
之前那婆子說,她們住在府城北邊的一個小鎮上,叫什么隨陽鎮的地方,如今將這天氣熱的不尋,常牙儈的生意都好了許多,兩口子每隔幾天便去了鄉下一次,就帶回來一車的人,尤其是七八歲的小姑娘居多,也有些婦人和男子,只少得很。
又想起了盈盈那臉上手臂上的傷,便叫了劉元帶著春雨,趁著天還早著,趕著驢車去了那隨陽鎮。
這一路走來,天熱的出奇,路上的行人很少,只有幾個偶爾背著簍子的人從樹蔭下走過。
只一路問了隨陽鎮的路,一個時辰的路驢車就到了隨陽鎮。
只拍了幾家的門,都無人理,最后一家開門的是個婆子,看到素云就要關門,春雨眼疾手快的擋住門遞過去兩枚大錢,那婆婆才嘆了一口氣道:“再過七八家,門上貼著麻紙的那家就是。”
素云連忙道謝,顧不得坐車,腳步匆匆的往那家走去。
還未到門口,就聽得里面有打罵聲,“不中用的老婆子,趕緊的,早知道將你一起賣掉。”
是那個跋扈的女子的腔調,她的聲音好認,尖利的很,聲調又高,只顯出了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來。
素云聽到賣這個字,就覺得不妙。
忙上前去拍門,春雨是個眼尖的,只快步的擋在素云前面,將門拍的砰砰響。
就聽得那個尖利的女子罵罵咧咧的過來了“熱的要死的天,不呆在自己家,敲什么敲!”
打開門看到是素云眾人,立刻將門就要合上,一柄利劍出鞘,將她逼退了兩步,春雨見她后退,忙一腳將合了一半的門踹開。
素云顧不得其他“盈盈呢,拿了我半月的定錢,卻好幾日不上門送菜送艾草,這是何道理?”
那女子后退了幾步,抱著個肚子,有些心虛的道:“那妮子懶得很,早早的去了山里采艾草,還未回來。”
素云卻看到,她耳朵上的一副小小的銀丁香耳釘,是她送給盈盈的,見她耳朵上只穿了一根線,心疼她懂事,又沒了父親,挑了一副最不起眼的銀丁香來,最多不過幾十個大錢。
沒想到這丁香的墜子卻到了她這二嬸的耳朵上,不由得冷著臉道:“這是我給盈盈的耳墜子,怎么在你的耳朵上?”
那婦人趕緊松開了捂肚子的手,神色慌張的捂住了耳朵。
嘴上卻兇的很:“我供她吃供她喝,要她一副耳墜子,怎么了?你們要尋她,只管去尋啊,那山溝子里面采艾草去了。”
“她在說謊,我的乖盈盈被她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