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兩人便淋的一身透濕,她不忍心讓那婆子一直照顧著她,便咬了牙,快走了幾步,忍著腳上的痛,跌跌撞撞的隨著那婆子的腳步,倒了一處勉強能避風雨的山洞里。
尤其說是山洞,不如說是一處凹洞,又小又窄,僅僅容得兩人避過了風雨,且上頭僅僅是一大塊石壁遮著,才勉強的不被風雨吹到,算是在這風雨中有個一個容身之所。
素云抹了一把臉,看著那婆子遞過來一段頭繩,只咬咬牙接過來,將頭發攥了攥,擰出來多余的雨水,將頭發緊緊的纏成一個髻,方才覺得自己利索了許多。
這個時候,她渾身酸痛不已,看著身旁正脫了外衣使勁擰水的婆子,她也學著對方脫了外衣使勁的擰水,然后披上。
雨淋不到,可風卻是無孔不入的,那婆子一路上都雷厲風行的帶著她,只覺得她看著蒼老人卻矯健的很。
如今臉上的妝容被風雨吹了一路,只露出了真容,是個很漂亮的圓臉的娘子,年紀看著比素云大了一些,只不說話,看素云望過來就笑笑,啊啊的做著手勢。
素云看不懂,只笑笑,學她將擰干的衣服,掛在凸出的一塊石頭上,讓風吹著。
石頭的衣服貼在肉上,風吹來,便冷的打哆嗦,她便抱著膀子不停地顫抖,想要站起來活動活動,只腳也疼的厲害,便只得抱緊了膝哆嗦著硬熬。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只有風聲雨聲入耳,她有些怕,便道:“你還在嗎?”旁邊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著,“啊啊”兩聲,一個溫熱的手臂將她攬在懷里,是那個圓臉的姑娘。
素云觸到她溫熱的手臂,眼淚在黑夜里流了下來,她這個時候才覺出害怕來。
眼前浮現出陸磊的臉,她搖搖頭,又浮現出燕王蒼白憔悴的臉,頓時想起來臨別時他給的那塊魚形的玉佩來。
她伸手從領口將那魚形的玉佩拎出來,輕輕的摩挲著,這這條魚,跟成親的傍晚衛娘子交給她的很像,她心里努力的想著那塊玉佩的樣子,只發現腦子里一片漿糊,便想不出來了。
在朦朧中覺得身邊的姑娘越來越熱,她便突然從朦朧中醒了過來,她除了酸痛和腳痛其他倒沒事,是那啞娘子發燒了。
她摩挲著將掛在石壁上的衣服鋪在兩人依偎的地方,將那啞姑娘挪了過去一些,里面風雨都吹不到,倒是暖和些。又將雅姑娘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心里只絕望的要命,在這個一個風雨飄搖的夜里,在這個無助到絕望的夜里,她迷茫了,啞娘子發燒了,這可如何是好。
她摸著冰涼的石壁,摩挲著用那匕首的鞘沿著石壁落下的水,接了一些水,用濕帕子,給那啞娘子擦額頭,降降溫。
啞娘子渾身燙的嚇人,竟然將身上的衣服都烘干了,溫度還有這持續升高的架勢。
素云不敢讓她睡下去了,就拍拍她的臉道:“快醒來!”
這時候外面的風雨中傳來了腳步的踏踏聲,隔著風雨聽不清楚。
她毛骨悚然的抱住啞娘子,心里涌上一股恐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