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珠兒無聲的落下,臉上陣陣的疼,怕是逃亡的過程中,擦傷了,她只哭了許久,直到被陸磊擁在懷里,如珠似寶的安慰著,才鈍鈍的覺得痛來。
她知道自己得救了,可眼前的難堪的模樣,她又寧愿自己還呆在那凹洞里,才能覺得心里舒服點。
陸磊看著她被裹的嚴嚴實實,臉上頭發上,都是泥點子,往日精致的發飾也盡數不見了,只有一根看不清顏色的布條子,將頭發緊緊的箍住,只心里抽抽的痛,用袖口輕輕的沾了沾她的一滴淚。
柔聲的道:“心肝兒,嬌嬌兒,別哭了,眼睛都腫了。”
素云心里正難過著,委屈著,聽到他這話,頓時往車壁上一歪:“我……”
頭剛剛抬起,就被一張放大的臉,火速的湊過來,隔著滿嘴的扎人的胡茬子,堵住了唇。
她本就不曉得要開口說什么話,這下子被堵了嘴,倒也省心了。
陸磊親了半天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再湊著那朦朧的燈籠光一照,低笑出聲,原來素云臉上還掛著淚珠呢,人已經睡著了。
臉上被枝丫劃出的紅痕還在,往日白皙的小臉上,一片狼藉,他將人輕輕的放倒在坐墊上。
半蹲在那坐墊上,眼睛一下也不肯眨,貪婪的看著眼前過分的憔悴的素云。
失而復得的喜悅充斥了他整個身體,心里也涌上無數的后怕來。
他和封靜配合的天衣無縫,為的就是拿到許煥走私鹽的證據,跟許煥合作的人,是旁邊江邊一處山寨里的一個叫做風大的,此人手上有數條人命,端的是一條地頭蛇。
他盤踞了幾個山頭,跟官兵們勢不兩立,不曉得何時走了許煥的路子,做起來販賣糧食和鹽的生意來。
他這般的人哪里是肯正經做生意的,奈何手段毒辣,一時間也沒人能奈何他。
封靜一直都有計劃,要去攻打這個風大的寨頭,但是數次都均無頭緒的便走漏了風聲,反而折損了不少人進去。
后來就懷疑有人給那風大送了信去,布局了半年,才理出一些苗頭。
這次陸磊的到來,很受到重視,這般的作態,便是要揪出這個內鬼來。
正好那林晴照跟那許煥離心,湊了個莊子的苗頭,才有了那日的一探究竟,只時間緊急,陸磊生怕那風大逃脫了去,才鋌而走險,臨時變了計劃,導致素云的被擄。
他捂著心口,看著眼前人,心里雖然愧疚的很,但想到府城現在的局勢,也稍稍的放了心下來,日后便實在不能這樣,將她置于危險之中了。
思及此,他撩開簾子,對前頭說,“夫人睡了,車趕的穩妥些。”
車夫是他的部下,此時聽得他聲音,便了然的放緩了一些速度。
那車夫看著不遠處的驛站門口,舉著火把的隊伍,和那個來回踱步的中年男子,也輕聲道:“大人,華榮城的縣令帶人等在前面了。”
“過去吧,先將人安頓下來再說。”陸磊的聲音嘶啞,態度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