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段時間養傷,呆在這四方的小院里,每日洛蘭黛的到來,是她所盼的,也能多一些新鮮的話頭來。
衛媽媽幾個也理解她的心思,所以并沒有攔著,洛蘭黛也本分的很,每日帶點機靈的小物件來,倒沒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春風和刀疤眉只日日的守在這小院里,一個守外,一個守內,配合的水泄不通,片刻不得松懈的守衛著小院的安寧。
旁邊的幾處小院也安靜的很,里面全是留下來的燕王的內衛和陸磊的心腹。
徐云披了那嶄新的狐裘,抬頭望著那殘陽,淡淡的散發著一絲余暉。
在幾百里外的荒山上,同一輪殘陽搖搖欲墜的掛在天邊,印著腳下殘肢斷骸,上空還盤桓著嘎嘎嘎叫著的烏鴉。
一個身著輕甲的瘦削男子,腳下的皮靴踩在一根斷指上,便啐了一口,將它踢開,天上鵝毛片一樣的雪花又開始紛紛的落下。
落在地上,樹上,人的頭發上,還有那瞪的大大的已經僵硬的頭上。
那男子尋了一會子,終于發現了這個頭顱,只拎起那散亂的沾滿了泥灰和殘血的頭發,大喝一聲“拔營,歸京!”
坐在那啃著冷硬餅子的守衛們,紛紛將那餅子揣進胸口,興奮的高呼著:“兄弟們歸京了,拿了賞錢,他媽的我要去小紅樓住上個七天七夜,好生的洗洗晦氣去!”
“臥槽,你個癩子,你先把欠爺的大錢給還了再說!”
旁邊一個粗壯的漢子,腰上圍了四五個人頭散發著血腥,他也絲毫不介意的拍了下那癩子的肩頭,將手中的餅子,一下子全塞進嘴里,率先往前走去了。
封靜裝病,燕王被刺殺,陸磊追查,三者歸一,聚在了華榮城,目的只有一個,便是那為惡多端的風大。
雖說將他幾處的莊子和商行包括老巢都一窩子端了去。
但風大本人還是逃脫了,這一路上風風雨雨的招搖押解重刑犯歸京,又是一個針對風大的計謀。
這里面有風大唯一的兒子,那幾個婦孺幼兒便被著重的看顧起來了,看似不經意的放在了隊伍的盡頭,那囚車里的衣衫襤褸整日罵人的,全是暗衛。
設的圈套。
那風大前些日子倒十分的沉得住氣,只路過了一片寬闊的水域,只離東京城不過幾十里的時候,還是竄了出來。
守候岸邊的陸磊,和船上燕王的暗衛,便前后夾擊,將風大困死在了一座荒島上,連帶風大在內的七十余人,全部被殲滅。
陸磊一時間名聲大噪,被封為江都轉運使,取消替代封靜的名頭,即刻回去復命。
已經長成青蔥少年郎的普王代替皇帝和太后,便緊緊的依偎在新上任的轉運使身旁,孺慕的仰望著,不停的講著小話。
那宮中宣禮的老太監笑瞇瞇的宣讀了圣旨,將一眾京官驚羨不已。
如今那風大已經伏誅,陸轉運使便要即刻歸位,趙普意欲一同前往,只被老太監勸住,只得重重的賞賜下去。
待到賞賜燕王時,燕王只在殿上咳得翻天覆地,連太醫都連連搖頭,燕王便道:“臣殺戮太重,不曉得幾時便被閻王鎖了去,將賞賜給陸大人的娘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