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崔五爺摸摸腦袋哈哈大笑:“我說你小子咋一根筋呢?好花就要趁早掐,早生孩子多生娃。再說了,小兩口鬧鬧架吵吵嘴,晚上做那事兒才有意思。是吧,老婆子。我看今晚你倆就洞房,這事兒就這么定了。”
“。。。”
見唐如煙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地上,崔五爺笑得更加暢快:“你們這兩個娃娃有意思,勞資喜歡。對了小子,你剛才說薩爾滸之戰本有獲勝的把握,此話怎講?”
李逸飛也不客氣,往嘴里丟了片鹵豬肝,又夾了筷子豬頭肉咬得滿嘴流油,苦笑一聲道:“那是因為張二狗子,不拿小子和唐姑娘的性命當回事,小子氣憤不過胡說的。薩爾滸之戰無論怎樣推演,都是必輸無疑,沒有戰勝的可能。”
崔五爺提著酒壇頓了頓,猛地往嘴里灌了幾口,隨后擦了擦滿胡子的酒水道:“推演?小子,說來聽聽。”
“對,說來聽聽。本公子也想知道為何必輸無疑。”張世澤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他看起來氣色如常眼神平淡,似乎剛才臧金成只是對他說了些家常話。
。。。。。。。。。。。。。。。。。。。。。。。。。。。。。。。。。。。。。。。。。。。。。。。。。。。。。。。。。。。。。。。。。。。。。。。。。。。
李逸飛抹了抹嘴唇,將思路整理了一下說:“薩爾滸一戰的具體情況,各位想必都很清楚,我就不多說了。我就說說,為何無論怎樣推演薩爾滸之戰都必敗無疑。
第一,黨爭誤國。萬歷年間,浙黨憑借與沈鯉互斗、楚太子案及妖書案等,獲得了巨大的影響力及朝堂內外的利益。后來東林崛起,浙黨式微,齊黨楚黨也借機坐大。也從那時起,朝內黨爭不斷,相互掣肘的事沒少干。”
萬歷后期,因黨爭導致官員缺額嚴重,‘光桿首輔’方從哲獨木難支,朝堂決策權實際落入少數人之手。當時的亓詩教、趙興邦、官應震、吳亮嗣等人,被稱為當關虎豹。新晉官員若想有所作為,必擇入其一黨。你們說,這樣的一團亂局之下,怎能驅除建奴?
第二,文武不和。萬歷四十六年,建奴侵占撫順舉國震驚,時任兵部右侍郎楊鎬奉命經略遼東。這楊鎬不是無能之輩也有些才能。萬歷二十七年(1599),朝鮮建宣武祠于漢城南郊。朝鮮宣祖手書‘再造藩邦’懸于祠內,并供奉楊鎬畫像,以感激其率兵擊退日寇之功。
可楊鎬雖有戰功,卻難以擔當復遼重任。那建奴雖然人少,但其統帥野豬皮曾在我遼東軍中效力,盡得我大明邊軍作戰精髓,根本不是那些東洋矬子可比。遼軍統帥李成梁何許人?威震遼東三十年,兵鋒所向無人能敵。這樣的一個統帥,其麾下怎會是些酒囊飯袋?
當時難道真的無人可用?我看未必吧。只是楊鎬出身文人,又與朝堂清流關系較好,才撈到了這一差事。朝中當時一些人盲目自大,以為平定建奴易如反掌,于是爭先恐后地往軍隊里塞自己人。他們此舉不過是想效仿當年,英宗北狩后文官借機掌控朝堂的舊事而已。
第三,令出多門,軍隊內訌。薩爾滸大戰前,朝廷從宣府、大同、山西三鎮發精騎兵約三萬,延綏鎮、寧夏鎮、甘肅鎮、固原鎮四處發兵約兩萬五千人,又從四川、廣東、山東、陜西、北直隸、南直隸發兵約兩萬人。
這還不算完,朝廷還從浙江發善戰浙軍步兵約四千人,更從永順、保靖、石州各地抽調吐司兵及河東西土兵共約七千人。另外盟友海西女真葉赫那拉部約一萬人,朝鮮李氏王朝支援軍隊約一萬三千人。這十一萬余軍隊來自這么多地方,怎么協調?怎么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