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六日,晴。
呂秋在海口待了四天就回去了,呂冬腿還拄著拐杖,不用出工,就整日待在出租屋里無所事事,我看這樣不成,就拉著他一起給徽州老板打下手,甭管別的,能學一點是一點。
李天佑又來了幾次,想拉我一起去收賬,還叫呂冬說項。
呂冬經過被打這一次,也怕了,并不幫他說話,反而勸我不要心動。
幾次之后李天佑就不太過來了。
之后幾天,我們就一直跟著徽州老板,徽州老板看我們誠心,漸漸的開始讓我們接觸一些鹵料,也會教一些手法和火候的問題。
事事洞明皆學問,廚藝一道也是如此。
我決定好好學學這個,以后回杭城開個鹵菜館,想來收益也不會差。
有了這翻心思,我更加勤快,只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那天傍晚,我幫徽州老板看攤子,有人過來買鹵菜,我一看是熟人,羅氏鞋業的羅大山。
原先不知道一些內情,覺得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所以要債那天我理直氣壯。后來才曉得背后還有一筆糊涂賬,這回見著羅老板,倒有些心虛。
“羅老板好啊,要什么鹵菜,我給你稱。”我笑笑跟羅老板打招呼。
羅老板講:“我不買鹵菜,家里鹵菜吃不完。”
“那羅老板是有事嗎?”我就問。
“顧兄弟一身本身,賣鹵菜豈不埋沒。”羅大山笑呵呵的說。
“羅老板說笑了,我哪有什么本事。”
這是我的真心話,我要有本事,我還能混到如今這樣不如意。
“顧兄弟會開車不?”羅大山又問。
“會倒是會,但沒有駕照。”我說。
以前做銷售,跟著廠里的出車師傅出車,空車的時候,給出車師傅遞包煙,請他教教。幾次下來,也就會開了,但家里哪里買得起車,自然也沒想著要去考個駕照。
“駕照是小事,怎么樣,來幫我開車。”羅大山盯著我說。
“算了,羅老板不缺司機吧。”我搖搖頭,倒沒有給人做司機的打算。
“年薪十萬。”羅大山又開口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不是傻子,我沒有什么特別本事,羅大山給我開這個價,那是要我賣命的。
但不可否認,我心動了,年薪十萬,干個兩年,我回杭城,買個車子,開開出租,然后弄個小店給阿春拾道拾道,以后日子不會差。
但……
“羅老板說笑,我沒本事的,也不能打,你身后兩個兄弟隨便哪一個都能放倒我。”我道,自己幾量重心里清楚,真論打,那是別人的菜。
“他們這樣的我能召一批,但我要有腦子的。”羅大山道。
又說:“一將難求,他們是比你能打,但當初那種情況,你問問他們,哪個敢單身獨闖,更何況還是為朋友出頭,我就看重這一點。你只要過來,他們歸你管,你不用出手。”
羅老板身后兩個人苦笑搖搖頭。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我才道:“我不干違法犯罪的勾當。”
“我也不干,顧兄弟說過了,我前程似錦,我犯得著冒險嗎,只是做商人,有點錢也招人眼。更何況,你跟我收賬,別人還欠我的賬呢,三角債知道吧,不定哪一天,就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們做商人的也如履薄冰。”
“好,那以后就請羅老板多多提攜。”我終于決定了。
富貴險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