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情景表演,也是表演的基本功。
顧長安先沉思了一下,然后沖著三人點點頭,之后顧長安把椅子搬到靠墻邊,再坐下來時,竟讓人有一種是坐在沙發上的感覺。
顧長安這時又起身了,微弓著腰,身體往一邊傾,同時脖子也伸的老長,頭也低下來,深深的嗅了一口,似乎在聞一桌菜的香味,臉上也有滿足的表情,聞了一下,有一個停頓,又轉身蹲了下來,拉開柜門的動作,從里面拿出一只酒瓶和兩只酒杯。
再起身,先把酒瓶放在桌上,又進了廚房,清洗兩只酒杯。
這一系列全是無實物表演,但內容的表達極其準確。
蘭云是曉得顧長安無實物表演厲害的,這會兒還是挺驚訝。
陶姝華也有些嘆為觀止,她是中戲的老師,在她眼里,顧長安的無實物表演從專業的角度來說,是有瑕疵的,但詭異的地方在于,從專業的角度來說是有瑕疵,但你要去糾正的話卻有種無處下手的感覺。
這并不是說她的能力不夠,做為專業指導老師,對于專業的把控是有自信的,但表演這東西有時是可以超脫專業的。
也就是說這個演員的表演基本來自于真正實踐中的千錘百煉,只是她也奇怪,這位演員就算是做了四年的群演,但想達到這種程度也不容易吧。
她自然不曉得,這方面,顧長安是自小從夢里就開始,可以講是近二十年的基本功。
顧長安這時拿著酒杯回到桌邊,將一只酒杯擺在正位,另一只酒杯擺在正位左手。
擺好,還左右打量了幾眼,最后滿意的點點頭,然后坐下,側過臉看看墻上的鐘,又起身走了幾處,最后走到門邊,開門,又頓住一下,回身說了句:“我去拿報紙。”
說完,顧長安下樓,明明是平地,顧長安走出了下樓的姿態,最后停住腳步,打開報箱,拿出報紙,卻并沒有馬上上樓,而是將報紙夾在腋下,兩手攏在袖子,又在門口徘徊幾步,頭時不時探出去看看。
良久,嘆了口氣,轉身上樓,背微弓,肩微塌。
回到原來的位置,顧長安再一次坐下,打開報紙,看兩眼,眼神又飄向墻上的鐘,最后放下報紙,點一根煙,抽了一口,又飛快掐滅,三根指頭捏著煙頭,一直在煙灰缸里機械的搓磨著……
“好,可以了。”陶姝華輕輕的鼓掌道,這段表演太真實自然了。
說完,陶姝華看了看蘭云,示意她這邊沒問題,蘭云又看了一眼老姚,老姚也搖搖頭,示意沒問題。
“好,那行,我們這邊沒問題,這是合約,你看一下,若是沒問題,就簽個字。”蘭云起身把一分合約交給顧長安。
“我拿外面大廳上看,我朋友是律師,請她幫忙看一下。”顧長安道。
“成。”蘭云點頭。
顧長安就拿著合約出去。
“有趣了,臺里一些人想著第一輪把他刷下來的愿望要落空了。”看著顧長安的背影,老姚咧咧嘴說。
臺里最終之所以同意蘭云的提議選了顧長安,一來確實是各家爭奪不下,有些為難。
另外也是認為,反正第一輪挑戰賽都是要刷人的,顧長安到底是群演出身,想當然的認為是一輪游,也就無所謂。
“不管那些,一切按規則來。”蘭云道,這是她一慣以來的堅持。
更何況,雖然顧長安是侯導推薦上來的,但最后是她在力推,也是她拍板用的顧長安,她倒是希望顧長安能走遠一點。
但然,有些東西,便是她這個組長兼制作人,也鞭長莫及的。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違反規則的事在她這里當然過不去。
但劇本的選擇,對手的選擇也是有講究。
這回選手里面可是有相當一部份公認老戲骨的演員,畢竟是第一季,節目組不拿出點實打實的東西是不行的。
若是顧長安碰上這樣的選手,那勝負就不可預料了。
這方面,她私下跟侯導也說過,侯導倒不在意,只是講,推薦顧長安,本就是適逢其會,覺得機會難得,最重要的自然是見識和錘練,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便是收益。
這樣,她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