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第一場雪,下了很久很久,一直到阮江臨回京都,它才漸漸轉小。
元旦過后,姜煙久違地接到了唐曼的電話。
原以為那個明艷的女孩子見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人,一定會是很生龍活虎的。
可聽她語氣,興致乏乏。
姜煙開始想,一定是那里條件太艱苦,訓練難度太強了,她才去,一定很難適應。
可是唐曼告訴姜煙,她與阮江錦擦肩而過了。
她被派駐過去的第二天,阮江錦就接到命令回京都了,之后也不會再外派到那里了。
她在新兵營,手機也沒有,兩人連一面也沒有見上。
不過后來阮江錦知道她入伍了,寫了封信過來。
唐曼收到那封信時已經過去半月有余,他沒說什么,只說讓她好好訓練,照顧好自己就行。
唐曼心里說不出來的失落感。
大概是自己遠赴萬里,剪了最愛的長發,卻撲了個空,她心里很不好受。
不過這種不好受的心情,她也沒多少時間體會。
因為在部隊里,他們的訓練很苦,苦得唐曼根本來不及思索阮江錦。
姜煙問唐曼過得怎樣,印象中那個明艷的女孩子依舊是沒心沒肺地說:“還行吧,至少我一天能吃下五個大饅頭。”
其實唐曼最開始來的時候,過得很不好,大概是一下子動力就消失了。
還要面對魔鬼式的訓練,以及忍受艱苦的環境。
那時候她才明白,阮江錦平時對她的那點訓練,也只能當做強身健體用。
“你不知道,我現在高原紅都出來了,你見到我肯定都認不出了。”
她語氣灑脫,讓人聽不出好壞。
可是姜煙想,唐曼一定是傷心的。
問起軍營里邊的事,唐曼說他們的連長很兇。
“就昨天,我們連有兩個女生哭了,我們連長直接讓她們倆面對面地蹲下,蹲姿還必須到位,然后她倆面對面地擦眼淚······”
姜煙從她的話里,都能猜想到她們連長是有多兇。
“哎,別說我了,你跟我小叔叔咋樣?”
“挺好的。”她笑了笑。
這樣的日子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不過姜煙想,總歸阮江臨在她身邊,平平安安,每一天、每一年,這樣就是極好的了。
*
那一個冬天,系里的女孩子們都流行起了給男朋友織圍巾,姜煙閑著也無聊,就跟風也織了一條。
不過太丑了,她還是沒能送出手。
所以阮江臨也不知道,姜煙為了給他織圍巾,用竹簽把自己的手挑流血了,食指發力的位置還長了一個水泡出來。
一月中旬的時候,他們就放了寒假,比往年早一些,或許是因為今年比前些年都要冷一些。
那天是阮江臨來接的她,因為有很多冬裝,她的行李有些多,多到阮江臨問她是不是要準備搬家了。
“交房租嗎?”
“肉償。”他彎身給她系安全帶。
才發現她手指上貼著一個粉色的創可貼,隨口問了句:“傷到了?”
“嗯,不小心劃到了。”
“注意些。”他說。
他帶她回了七號院,將半個衣帽間都騰出來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