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很柔,盡量說得不那么嚴重。
影響視力?
會瞎?
他左眼已經做了治療,上了藥,此刻纏著紗布。
他抬起頭,望著醫生,心里打著顫,問,“會瞎嗎?”他聲線很低,弱弱的,極度沒底、害怕。
他才剛拍到藥,可以治好妹妹的眼睛,怎么自己就要瞎了呢?
醫生抿著唇,眼睛看著面前的報告,思忖了一會兒才道,“這個后續還要看治療的效果,暫時我也不能下定論。”
頓了頓,安慰,“你這還算幸運,處理得非常及時,不然,整個眼球都得摘除。”
許諾完全聽不進去她的安慰,他腦子空空如也。
他怎么這么倒霉?
今天一天,他攀上了九霄云端,又從九霄云端跌到了谷底。
心情像是在坐過山車。
跌宕起伏。
他雙手抱頭,將頭深深的埋在了膝蓋下面。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命運?
妹妹替自己擋了劫,可終究自己的劫還是得自己渡?
……
手術室外
舒銘已經被推進去一個小時了,護士說了,手術還要一兩個小時才能結束。
池乘下樓給舒心棠買了熱牛奶,讓她暖暖胃。
又打電話讓池雅拿了衣服來,給她披上。
見她情緒穩定了才去看許諾。
他先找了許諾的主治醫生問了他的情況,然后才去病房看他。
許諾正閉著眼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聽到腳步聲也沒有睜眼。
池乘走近,拉了條凳子坐下,看著躺在床上的許諾,“眼角膜壞了可以換,別太擔心。”
目前眼角膜移植手術很普遍,只要有人捐獻眼角膜,做了手術,視力就沒有問題。
話是這么說,可是終歸不是“原配”的,多少還是有不適的地方。
換了眼角膜,多少會有些后遺癥。
見許諾沒有回應,池乘又道,“你可以先試試光明之魂,你妹妹的我們可以再拍。”
聽到光明之魂,許諾睜開眼,偏頭看池乘,“不行,那是我妹妹的,我的還可以換眼角膜,我妹妹的卻是沒有其他辦法。”
池乘沉默,他妹妹的眼睛除了光明之魂還有一線希望以外,已經是別無他法了。
早在前幾年,許諾就已經帶著她妹妹遍訪了世界名醫,都說治不好。
池乘眉眼垂著,都怪他一時情急,沒有考慮周全,才會一腳踹下去,弄得硫酸四濺。
不然許諾也不會在這里。
他起身,歉意和懊悔寫滿了臉,開口,“都怪我……”
他是京城的太子爺,一直高高在上,沒道過歉,也不曾低頭。
但他是非分明,是自己的失誤,就得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