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要嫁人,只愿一輩子都跟著小姐。”秋月哽咽著,淚水在圓乎乎的小臉上肆意橫流。
四歲的秋月親眼看著十三歲的親姐姐,被繼母以二十兩銀子賣給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鰥夫。
她現在都忘不了,那老鰥夫豁著門牙朝她親姐姐獰笑的樣子。
那一口的大黃牙,滿臉的褶子,她想想就覺得無比惡心。
若不是她的年紀實在太小,沒人愿意,估計她的命運也會同她那個苦命的親姐姐一般。
“既然你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吧!等你想回去的時候再同我說。”顧千兮嘆息一聲。
如果有人也這樣問她……
該多好!
“奴婢只愿一輩子伺候小姐、姨娘。”秋月抽抽搭搭的哭著。
“趕緊去洗洗臉吧!都哭成小花貓了!”顧千兮輕拍了一下秋月的臉,軟糯的聲音帶著幾分揶揄。
“那小姐先歇會,奴婢去燒水給小姐洗澡。”秋月抹著眼淚點頭。
“好!”顧千兮輕點了一下頭,隨手拿起了桌上的針線。
小古板既然不愿回家,只能讓姨娘幫她多注意點,若是有好的,就讓他們先定下來。
一旁的繡繃上,一個卡通滾滾已經繡得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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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府煙雨閣
“母親還在氣頭上,兮姐兒的事還是等等再說吧!”顧弘文接過陳媽媽端過來的湯藥,略吹了吹才送到柳若煙的嘴邊。
“兮姐兒命苦,投胎到我這個沒用的姨娘肚子里,既給不了她體面,又給不了她疼愛!”
柳若煙紅著眼眶推開了藥碗,低垂著眼眸,淚水瞬間如開閘的洪水,再也止不住了。
等?
每次都是等!
“你這么說,不是在剜我的心嗎?”顧弘文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他雖然給不了兮姐兒嫡女的體面,可對兮姐兒的疼愛,他自認相比于雅姐兒這個嫡女,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夫君……”柳若煙怯生生的抬起頭,眼底帶著幾分愧意。
“雅姐兒有的,兮姐兒哪樣沒有?她還想要什么樣的體面和疼愛?”顧弘文將手中的藥碗“啪”一聲放到了床榻邊的矮幾上。
若不是平時太過于縱容,兮姐兒的膽子能有那么大?
巨大的聲響讓守在門外的陳媽媽額頭青筋一陣猛跳。
“夫君……”柳若煙輕扯了一下顧弘文的廣袖,嬌媚的聲音帶著幾分撒嬌的軟噥。
“夫君……”
見顧弘文還是一臉不愉,柳若煙軟軟的靠向顧弘文的肩頭,一雙玉臂順勢攬住他的腰身。
感覺到那柔弱無骨的手指落在了自己的腰間,顧弘文長嘆一聲,“我知道你心疼兮姐兒,可兮姐兒也是我從小疼到大的,我也舍不得她遭罪受苦。”
“但母親有一句話是對的,下藥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好不容易平息了一些,若她現在出來,豈不是又要鬧得滿城風雨,這于兮姐兒也是沒有半分好處的。”
“那就讓兮姐兒一直呆在那莊子上嗎?”柳若煙咬著唇,淚水滾得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