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荷包,她那幺兒一戴就是十好幾年。
哪怕是往后,日子明明過的好些,他依舊是不舍得更換。
“一切都是你,是你自己害了他!”
偌大又空曠的房間里,顯得蘇允弦的話擲地有聲。
所以,真的是她害了他么?
馬老夫人抱著那破舊甚至還粘帶著血漬,濕漉漉的荷包,整個人跪倒在地上,哭的聲嘶力竭。
地牢入口。
常振南正隨自己的貼身小廝一同下來,才走到這入口處,就聽到上頭的一陣哭嚎。
“總督……”小廝側耳朝著里面又聽了聽。
“無礙。”
常振南擺了擺手,接著快步朝里走去。
地牢里的獄卒就那么遠遠地看著馬老夫人哭的像個淚人兒似的。
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于白發人親手葬送黑發人。
“他,他在哪兒?”馬老夫人仰起頭,一臉祈求的跪倒在蘇允弦的腳邊上,對他問道。
蘇允弦眼眸微合,漸漸地嘆了口氣,“老夫人節哀順變,仵作如若不查驗身份,如何確定那便是你兒?”
死無全尸!
馬老夫人恨切的緊攥著拳頭一次次的捶打在自己的身上。
她根本無處發泄。
換做是以往,許還能打一打老大家那木訥的媳婦兒出出氣。
阿銀已經拿來了紙筆,這段時日他在衙門里的歷練,人也是早就已經練就的極其識眼力見。
當下是審問最好的時刻。
可,還沒等阿銀將手中的紙筆取出,未料,他家大人卻將手一揮,不咸不淡的說道:“不必了,讓她自己好好待一會吧。”
“大人,現在審問最是適合不過,我們真的……”
蘇允弦輕輕地搖了搖頭,拉開牢房的大門,慢步走了出去。
馬家這老惡婦,雖然無惡不作,可也是一位母親,也是一個人,讓她一個人好好待一會兒,緬懷緬懷她那小兒,合乎人倫。
“蘇太守。”
恰逢此時,常振南正從外面風塵仆仆的趕回,一見到蘇允弦連忙迎上前去。
一看到常振南臉色凝重,老臉,就這么耷拉著,蘇允弦便心中一切早已知曉。
“咱們出去,坐下,慢慢說。”
蘇允弦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先前常振南離開那么久都沒有捎回書信一封,只怕,這次大動干戈前往徐州抓人一事,也不大順利。
“徐州,比起咱們這兒確實是不知好多少啊。”常振南搓了搓手,時不時的,還用余光朝著蘇允弦的方向打量兩眼。
“我家還在徐州開了個小館子,總督沒有去嘗嘗?”
二人見面,先一開口聊的都是些無關要緊的家常閑話。
誰料,他們才剛剛從地牢上去,迎面而來的人,便是那劉刺史!
劉曦一臉的行色匆匆,直到他看到了蘇允弦和常振南后,這才迅速收起臉上惶恐不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