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家里遭賊了,您藏的那些東西沒啦,一點兒都沒剩!”張佩玉的嗓門兒很大,絲毫沒有顧忌的喊了出來。
顧青榮呼吸急促,感覺自己快要厥過去了。也不知道這個缺心眼兒怎么想的,這種事能喊出來?現在什么時候啊,就算東西沒了也得掖著藏著!
“你,你別喊了!”隔著門板外頭都能聽到。
“爸,東......”
“東個屁,家里有個屁的東西!”顧青榮使勁兒拍打著床鋪,可張佩玉絲毫沒有領會到老爺子的苦心。
“爸,就東屋炕......”
“蠢貨,蠢貨啊!完了,這下可完了!”顧青榮躺在床上,流下了渾濁的眼淚。
可張佩玉依然沒明白自己錯哪兒了,還惦記著那滿滿一匣子金銀珠寶呢。
“媽,家里哪有什么東西,家里不就一放錢的匣子?怎么,匣子里的錢沒了?”顧城趕忙找補。
可張佩玉卻執著于那些好東西:“不是錢,是那些首飾,我見過,你爸把它藏在......”
“媽!咱家堅定擁護上面的決定,怎么可能有這些封建糟粕!”顧城語氣十分嚴厲。
張佩玉被嚇得一個激靈,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為,臉一下子白了。
顧城深深嘆了口氣,揉揉發脹的額頭。心想就算他有千般算計,也耐不住豬隊友拼命扯后腿。
“你仔細說說,什么情況?”他語氣盡量平穩,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怒氣。
“就,就小強說晚上對象要來家里吃飯,讓我給他拿點東西充充門面。我想著他年紀那么大了,好不容易談個對象,就想拿對兒首飾給姑娘當聘禮。可誰知匣子沒了,什么都沒了!嗚嗚,沒啦!”
聽到這話,老頭子雙手捂胸,心跟被錐子戳了一樣生疼。
顧城邊給他順氣兒,邊對張佩玉說:“別哭了,東西沒就沒了,不還有你和爸的工資嘛。有什么好鬧的,就當花錢買平安了。”
“可,可是......”張佩玉支支吾吾,說不出口。
顧城臉都黑了,看著張佩玉問:“莫不是連錢也沒了?”
張佩玉有些難為地說:“你表哥說女方家條件好,要的聘禮多,我,我就借給他了。”
“你借出去多少?還都是有借無還的那種吧!”顧城毫不留情地戳穿。
“小城,你怎么能這么說!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做什么?”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在為他們說話?”
顧城臉上的不可置信化作苦笑,一聲聲質問張佩玉:“媽,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替我和小垣想過?我今年二十二,比強表哥也就小一歲,你怎么不問問我有沒有處對象,要不要娶媳婦兒?
還有小垣,十六了,再過兩年也該相看了吧?家里有多少錢,你有過數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