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給你錢”
老板娘仍帶著笑容“沒有零錢?”
云兒搖搖頭。
“行,那我給你找”
云兒接過零錢道聲感謝,就出了店門。可還沒走出多遠,老板娘卻跟著跑了出來。手里好像還掂這一個塑料袋。
“孩子等等”
云兒見老板娘喘大氣的樣子,很是耐心的在一旁等著。一會兒,老板娘終于緩過來,“孩子,天氣這莫冷,把這件衣服穿上吧”
是一件白色的大衣,很像天鵝身上的羽毛。當老板娘把衣服給云兒穿上時,說了句,“真好看”。霎時,云兒的眼眶一陣濕熱。
“孩子,以后記得常來啊”
“嗯,謝謝您”
待云兒轉身后,頓時,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根本止不住。
而老板娘見云兒的身影漸漸遠去,輕嘆一聲,“我女兒,要是還在,恐怕也同她這般大了吧”,然后回到了店里,繼續忙活起來。
云兒又獨自走了很久,眼淚終于不在下落,想必可能是已經流干了吧。街道上的行人已經越來越少,行車也越來越少。遠處的夜空也慢慢從暮色變為黑紫,樓燈也漸漸熄滅。有星星已經爬出來了嗎?哦,不是,那一閃一閃的,正在移動的是被人們稱之為飛機的東西。
云兒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郊外河邊立交橋下。
她佇立著,手里有一瓶20多塊錢的二鍋頭,擰開瓶蓋,倒下半瓶。
說話的語氣輕的可怕,“我也不知道該叫你什么,畢竟,你也沒有告訴我你叫什么。那我就叫你父親好了。父親,很感謝你十六年前,把我從巷角的垃圾桶里撿出來,很難想象我當時是怎么活下來的,你說是那些流浪狗救了我,說實話,狗奶的味道我已經記不清了。那味道我真的已經記不清了,只是模糊的記得那味道真的很特殊,很特殊。很懷念晴天時我們一起
坐在這里看云朵,你當時說人不能沒有名字,要不然死了就成無名鬼了,無名鬼就沒資格過橋了,過不了橋就沒辦法投胎了。那時還小,不會說話,只是用手指了指天空,于是你便叫我云兒。父親,你還記得我四歲那年,你帶我去的那家米線店嗎?記得當時咋們爺倆撿了好多好多的塑料瓶,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弄了一碗酸菜米線。我今天找到了那家米線店,老板娘和當年一樣,很好看也人也很好,她還給我了一件衣裳。你看真的很漂亮”
云兒自己在原地轉了一圈。